已经有肃州的北凉军,再得到甘州,就彻底将凉州孤立,凉州也就成了他们囊中之物。
而若救援甘州,北凉军随时可以抽身,在他们背后的凉州营自身难保,可没法子偷袭他们。
“罗浩的那几千轻骑,可看见了?”方觉问道。
副将摇头:“看见不少马蹄印,但找不到人了。”
“他们应该是想在这一带游荡,阻遏我们的援军,以及各部向甘州营输送粮草。”林北皱眉,感到棘手。
围而不打,最重要的就是,得能消耗过对方。
甘州粮草充足,但一旦被围,生鲜食物缺少的情况下,可支撑不到太久。
“少师……咱们要支援甘州吗?”副将眼巴巴地问道。
方觉摇头:“既然他们打算微而不攻,那我们就让他们围着。”
“绕路北渡河,直奔凉州,联合凉州营后我们就有足够的兵力……届时从背后偷袭甘州外的北凉军。”
方觉刚说完,叶红衣就问:“若北凉军得知我们行迹,立刻去攻凉州,我们就救援不及了。”
“甘州没被攻下,罗阳敢打凉州?”
林北笑道:“利州、大同的兵力,可也不弱。”
……
出发第六日,羽林军抵达北渡何军驿。
又是一日急行军,在北渡河歇息,明日渡河就直奔凉州。
却不料,在此撞见了熟人。
“见过少师。”鲁信笑呵呵地,在驿站迎接。
柏青与秦梦瑶的身影,也让叶红衣有些意外。
“陛下这么快就下旨了?”叶红衣意外不已。
鲁信拱手:“叶大人。”
众人一番客套,才进了驿站。
吃喝补充之后,方觉便回驿舍准备歇息。
“少师……”鲁信却悄悄来敲门。
“进来吧。”
鲁信一进门,才看见方觉身旁,站着典一与叶红衣,两人警惕地看着自己。
“鲁统领请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方觉有些疲累了。
鲁信道:“少师,我们抓了何安,就扣在驿站下的石牢之中……”
“陛下的旨意,居然要你们抓何安?”方觉也有点意外。
本以为,只会是防备,没想到皇帝真果断,直接锁拿了。
这是信任我啊……方觉心中暗叹。
严格来说,其实有些不合司法程序了。
不过皇帝本来就可以降罪,在司法之外,高高在上……只是这种权力,皇帝也不能滥用。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将何安送回京城问罪,可是眼下回京路上,悬剑司的人发现了北凉军的游骑……只得暂时搁在这北渡驿。”
鲁信告诉众人,这几日北凉军的游骑,已经绕到甘州西南与北渡河东南方向。
“那你告诉我是为何?”方觉笑呵呵地看着他。
鲁信挠头,老实道:“那何安不老实,这两天都在想方设法自尽,我怕实在是控制不住他……到时候只怕何家反诬我害死他,那末将就百口莫辩了。”
“有秦姑娘在,还怕这个?”叶红衣疑惑道。
对于秦梦池的本事,叶红衣是有所了解的。
仵作的本职一流,外带药理学得极好,虽然比不得太医,可也胜过大部分老大夫。
这样的人,下点药很简单吧?
方觉深深看他一眼:“鲁将军准备怎么做?”
“少师,末将的意思是,想请您做个见证……就在这里让悬剑司审问他,先拿到他亲笔画押的口供,再找出一些证据与证人……”
鲁信虽然骂何安骂得开心,但是也真怕他死了。
两人可是有仇的,一旦何安死了,御史台肯定参鲁信一本。
不需要怀疑,秦时益那厮,绝对干得出来。
到时候鲁信就得被查……他也不见得,经得住深查,尤其是有何家在幕后的情况下。
“可陛下的圣旨,并不是这个意思。”叶红衣皱眉,看了看鲁信,觉得他胆子有点大。
皇帝的旨意是,将何安完好送回去,再由京城三法司合理审判,而不是在这里动私刑。
“鲁统领,我只是监军,并非特使钦差,无权亲审朝廷四品以上将官。”
方觉摇头:“你还是看着何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