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离开张老二家里之后,又在王荣的带领下,诊了几家。
从第五家出来之后,涂松军揉了揉酸痛的大腿肚,忍不住开口道:“老师,咱们走的这几家,全都是春温带寒证候啊。”
“是不是整个村子都是这样?那样的话,我们直接开一样的药就可以了,不必这么折腾吧?”
涂松军跟在江飞的身后,他们已经走了好几家了,遇到严重的病人也有四个,但是全都是跟之前张老二的儿子一样的证候,那就是春温带寒。
春温带寒的证候,所开的药全都是银翘散合栀子豉汤进行治疗。
所以涂松军觉得是不是都可以这么开药,大家都喝这个药,那样的话也就不需要继续折腾下去。
他现在腿都快走酸了,脚底板都疼了起来,实在是不想走了。
整个长利村比较分散,并不是那种经纬纵横,行列成街的建筑,而是分散的,比如这个区域好几户人家,而那里只有一个房子。
这样分散起来,他们走起来也很累,甚至还要穿过大片的荒草地,半人高的芦苇和野草,刮的皮肤都红了。
江飞听着徒弟的话,登时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骂他。
“呵呵,你这小子想偷懒耍滑啊?”
唐时忠在后面笑着开了口,缕着胡须的望着涂松军。
他已经知道这个比江飞还要大一些的涂松军是江飞的徒弟,那么应该算是自己的徒孙了。
徒孙现在偷懒耍滑,让他觉得好笑。
见江飞要开口骂徒弟,他率先一步开口。
“我没有啊…”涂松军顿时老脸一红,被老师看穿了小心思,也被这位老爷子看透了心肠。
“小娃子,做一名中医,可不能偷懒耍滑,不然丢的不仅是你师父的脸,也是中医的脸。”
“虽然现在五月份,正是春暖之时,但寒风退下,难免会积压体内。”
“所谓冬存寒,春必唤温,这就是春温带寒的证候因素。”
“可是…”
唐时忠说到这里,脸色也凝重了几分,继续开口道:“刚才治疗的几个病人都是孩子,可能以春温带寒居多。”
“毕竟小孩子冬天也喜欢在外面跑来跑去,时间长了难免出热汗,自然就入了寒,寒存体内,只等春天发作。”
“但这村子一定有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发病,他们的证候就未必也是春温带寒。”
“你明白没有?”
唐时忠说到这里,看向涂松军。
涂松军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知道了。”
“学中医不要有享福的想法,不然你趁早给我回松江去!”
江飞板着脸喝叱着涂松军,对于涂松军的表现有些不满。
涂松军见江飞是真生气了,连忙开口求饶:“我错了老师,我再也不会了。”
“别废话,继续走。”
江飞没时间浪费在涂松军身上,上千户人家,至少有几十户可能有重病,怠慢不得。
而且整个村子虽然高发春温,可也未必全都是春温,也会有其他的疾病,全都等着他们的治疗,而且时间只有三天。
唐时忠缕着胡须盯着江飞骂涂松军,他没有插手更没有插嘴。
师父训斥徒弟,是不能够阻拦的。
他之前对水长路,也是这样的教徒方法。
因为只有传统的带徒弟方式,才能够让徒弟传衣钵,才能够成才。
至于他在吉江省中医学院所教的那些学生,严格来说不能是他的弟子,只能是学生。
这些学生或许有刻苦学习者,有天赋不错者,能够学到他的三五分,但不能再多了。
所以这些学生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中医,但想要成为名中医甚至国手,很难很难。
他不可能把一些秘方以及医学隐秘传给这些学生,只能留给徒弟。
江飞背着的背篓已经被王荣背上了,是王荣主动提出来背,减轻江飞的负担。
不过江飞也和他商量好了,两个人交换着背。
吕望就背着药篓,默默无闻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内向得很。
“马瘸子,在家吗?”
王荣带着江飞几个人,又来到一户人家大门口,大门是木头做的,木头大门,松松垮垮的闭合着。
他背着药篓朝着里面喊去。
不一会,从土房子里面走出来一个瘸子,一瘸一拐的来到大门口。
“王知青,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