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越发的明了了,老将毕竟是老将,对于整体的掌控还是略胜一筹的,再加上两次在关键的点被红方进行反杀,修罗陷入了僵局,他的棋子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收回所有的棋子守护老将。
可怜的刘启明在获得主动权的情况下被人轻松反杀,完颜隆看着那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家伙不禁破口大骂,修罗在对面微笑着让完颜隆消消气,随后趁势吃掉了对方的一个炮,方响两次的进攻都是一击毙命,动作之迅速,连解说员也只能干瞪眼而不知讲些什么,最后解说员讪讪的转移话题:
“这个留着一头狂野头发的瘦子,凶的很呢,他脸上抹的泥巴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古代亚马逊流域的某种仪式,这样就可以沟通天地,借助神明的力量了。难道传说是真的,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翻阅古籍,我听说纪元前印度的人还认为牛粪包治百病呢,设身处地的想想,能有那么崇高的信念,真不容易啊。”
城里人哄笑,可方响却真的听进去了,他没有读过书,以前什么都不信,最近的这段时间,布依就像是个百科全书一样,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有的方响不以为然,但有的就会觉得,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那样,他听说这些都是布依从书中学来的,在他的心里,书这种东西,渐渐变得神圣起来,而他对所有有可能变强的东西,都抱有兴趣,回头问问布依,这色彩斑斓的解说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身前的墙壁下沉,方响进一步走进了对方老将的家里,他所在的位置逼迫对面做出选择,要不移动老将,要不插士进攻,如果插士进攻,灭掉红方的車,也就是方响后,士也会被红方的马灭掉,仅剩下的士,不足以在老巢里保护他的将。
可修罗没有了选择,再拖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不利,他不是犹豫的人,棋子士被他盖在了红方的車上。
“那是,大杀器激光炮啊,黑方的士竟然获得了激光炮!那可是整个城堡也就十几只的激光炮啊!”
士旁边的地下赫然打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升起了冷蓝色的单兵激光炮,士抬起激光炮扛在肩上,神情恍惚。
“隐藏玩法被触发,单兵激光炮的威力足以穿透三四个钢铁墙壁,他可以有选择性的朝着任何方向开火,一发子弹,清空全场!但为了保命,肯定是要对准对方的車的,那位满脸牛粪的兄弟,危了呀!”
士肩上的激光炮没有对准方响,他只是垂着头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在起初的一分钟之后,人群渐渐疑惑,叫骂声不绝,方响也没有动作,这个距离的话激光炮命中的几率还不算太大,是有躲避的可能的,他也疑惑对方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动作,可他不敢冒然靠近,布依的方法其实是在和运气争夺生命归属权。
这时,炮口突然抬高,人群欢呼,振奋不已,然后在人们的视线里,炮口扫过方响继续攀升,直至停在了天空中两根钢索吊着的平台上。
主持人滔滔不绝:
“我们看到士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了激光炮,然后把炮口对准了我们......唉?”
话音未落,激光炮在士的咆哮声中爆发。
“都给我去死吧,一群乐色!”
能量自下而上穿透平台,平台从中间处断裂,棋盘和人从几十米高的地方坠落,修罗的笑声响彻天地。
一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从十米高的墙上弹射,在半空中接住了修罗,完颜隆也被另一个接住,他们速度之快,身影趋近于模糊。在半空中停顿的片刻方响认出了其中一位,是修罗的随从,那个叫做七号的男人!
主持人摔落在車和士之间,士疯了似的上前践踏早已血肉模糊的死人,随后所有城墙下降,修罗走过来掏出了他银色的****。
方响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们,他怕自己看见了对方的眼睛会暴露出浓厚的杀机,现在的他,面对****和七号,显然没有胜算。
天寻者,七号是所谓的天巡者吗?布依没有很仔细的讲清楚关于这些超人类的由来,那好像是机密,只是知道这些人与天外光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而这些人衰老也会更加的迅速,在二十五六的时候,他们会在半年里走向生命的终点,但换来的,是超越人类的力量,这种力量需要从小培养,并且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成功率好像也不高,方响已经十八了,所以尤先生说他错失了机会。
“这届有意思呢,没办法咯,我认输,来人把我方队伍里的全部干掉,顺带把主持人和其他人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费,赔个不是。”
修罗的枪口还冒着烟,他转头看向完颜隆:“受惊了我的副局长大,这次就算你赢了。”
完颜隆即使被救下,身体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只是个文职,常年挺着个啤酒肚上阵,这次是真的被吓得够呛,他摆了摆手,被人带着走了。
方响一行人见到布依的时候,布依已经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了,这里是下层唯一一家医院,环境简陋倒也干净,这家医院一般来说是不救助乡下人的除非是象棋比赛的获胜者。
几个人趴在布依的床前,布依笑了笑说自己没事,他们今天晚上拿到城堡公民卡,明天就可以去城堡里享受生活了,方响回去收拾东西,可其实没有什么收拾的,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这两天的经历令他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身处梦境,他打开了桌子抽屉,里面银色的口琴和蓝色的手环静静的躺着,旁边还有枚金币。
他摸了摸胸口,口哨在衣服里显现。
他就这四样东西,一样是自己的,一样是弟弟的,还有两样是那个救了他的上海城小公主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可是以什么身份呢?他是攻陷上海的一员,还有几天,计划启动,上海城堡就会陷入战乱,那个女孩,或许会丧生在炮火之下。
布依没有任何东西,按照大家的说法,知识就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她几乎无所不知,甚至是几百年前的奥特曼也略知一二。
方响犹豫了下还是把手环带上,把口琴和金币揣在口袋里,空荡荡的房间像是未曾有人住过,方响关上了门,幽暗的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房间里越发的清冷了。
方响在布依床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了口琴,这是他弟弟走后,第一次吹起了乐曲,为了弟弟,为了布依或者为了自己,他不清楚曲子是为谁而吹,只是有点落魄,有点恍惚,像是大雨里流浪的狗,不自觉的去寻找温暖。
那首他唯一学会的曲子,就是他的温暖。
布依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睛睁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