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软慵懒的声音自黑暗里响起。

不由得让沈刻感到了一股自脊髓蔓延的酥麻。

“沐姐……您，您能开灯说话不……”沈刻一步一顿的朝里面走去。

“咯咯咯~小刻刻这是想姐姐了吗？这么迫不及待了？”沐悦起身，不知怎么的，随手就在黑暗中打开了开关。

登时，屋内便被柔和的灯光充满。

“嘶……”

沈刻这才看清沐悦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后倾，倒退了半步。

只见沐悦脸上充斥着病态的红晕，长发披肩，曲线夸张，当然这并不重要，最让沈刻震惊是沐悦穿着的一身护士服，上面沾满了不知名的红色液体。

“姐啊，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您也别按加速啊。”

沈刻双手虚档在身前，连连后退。

沐悦随手从旁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无视了沈刻脸上那夸张的表情，檀口轻启：“坐吧，不过我这里没什么适合你喝的。”

沈刻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很浮夸，马上收敛了一下，扶着桌子，坐在了沐悦对面。

虽然不同的血腥的场景在沐悦这里见过很多了，可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无视这种精神冲击的吧……

就在沐悦说话间，沈刻目光还捕捉到了沐悦嘴角残留的一抹殷红。

“咳咳咳……”沈刻立马停止了无限扩大的脑洞，直入主题。

“沐姐，咱是先检查还是……”

“先说说你最近的情况。”进入了工作状态的沐悦神色立刻正经起来，声音也掺杂了一股冷淡。

沈刻闻声也冷静了下来，回忆道：

“上个月4号我来的您这，和那时候比起来，失忆的状况更加严重，还有幻觉，尤其是在失忆后时间的错位感没消失的时候，经常能感到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头特别疼，内容也听不清……大概有十几分钟。”

沐悦皱了皱眉，道：“嗯，这种情况并没有先例，【洛维塔】辐射首先就是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严重的会在极短时间内变成疯子，然而从生理结构看，脑部并没有发生明显异变。相较于阿尔茨海默症的记忆消退还是区别很大的……继续吧。”

“嗯。”听到这里，沈刻的心又悬了一悬。

“然后就是昨晚的幻觉过后，眼睛里开始溢血，那时候我好想看到前面似乎站着两个人影……”

沐悦道：“人影？什么样子的？”

“看不清楚，红色的，好像是人吧，就站在我面前……那段时间的记忆特别模糊，我也记不清楚了。”

“好，我知道了。你的情况非常特殊，前几天我和我的老师交流过，最近你的病情恶化太快，我不能保证你还有多少时间。”

沈刻默默点了点头。

沐悦放下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副眼镜戴上，微微思索了下，道：“每次药量加量一半，改为每天四次。尽量记录每次月食期间的感受，此外，我会申请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接受专业治疗。”

沈刻听完后半句，神色一僵，问道：“啥？当初不是说就地治疗嘛？那我妹妹……”

沐悦严肃道：“不对，协议上说的是非必要情况下就地，可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自己算算，距离你忘记你妹妹还需要多久？放心，我们会对你负责的，你妹妹我们会安排人照顾的，前提是你好好配合我们。”

沈刻将信将疑道：“是，吗？”

沐悦噗嗤一笑：“咯咯~听话，谁叫你签了协议呢，我们可是付给你工资的呢，不然你以为一个月三万块那么好拿的吗。再说了，姐什么时候坑过你？”

说罢，沐悦又正色道：“沈刻，希望你能认真配合我们，你的存在比较特殊，对外还是保密的状态，只要那圈行星环没有消失，洛维塔辐射就是禁锢我们华夏，乃至全世界的枷锁，某些技术很可能在你身上取得突破。能为你争取的我都为你争取了，你的安全就是我们最大的信心。”

沈刻深吸一口，道：“我明白了，沐姐，放心吧。”

沐悦又道：“还有，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还能瞒多久，但你要记住，只要在华夏，在我们的视线里，没人能强行把你带走，你要做的就是拒绝一切非官方势力，谨慎对待官方势力。”

“额，非官方的我明白，可……”

沐悦妩媚一笑：“我的傻弟弟呦，你以为谁都像姐姐一样善良吗？你知道当初七所会议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提议的吗？有说终身囚禁做实验体的，有说解剖切片的，还有说是大规模克隆的，只不过仗着咱002家大业大，这才有的你签订的那份非常人道的协议。”

“嘶……”沈刻脑后一寒，感情自己现在活着都是个奇迹？

“搞研究的，又有几个脑子正常的？哪里会因为什么伦理道德而放弃的，只不过是拿出来和不拿出来的问题。咱可以不用，但必须得有。”

“emmm沐姐……”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哦，对了，小刻刻，姐姐给你的东西记得拿好，如果有麻烦找上门的话记得打开，不要没事偷看哦~”

……

两个小时后。

沈刻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神情走出的研究所，总之他忽然觉得，新到账的三万块格外的烫手，在沐悦复杂的眼神目送下上了出租车。

当沐悦回到研究所后的密室，她的脸上再次涌现出病态的红晕。

只听她喃喃道：“果然……和他的血一样……进化……”

房间中央的加大手术台上，一具身长两米以上的狰狞犬类尸体被彻底肢解，更加诡异的是，那块扔在一旁的头颅上，那对猩红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