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直直的落在珩渊的脚下,砰的一声,如有雷鸣,天地破裂,掀起滚滚尘埃,灰尘散尽,地上被劈开一道巨大的破洞。
珩渊面不改色,握紧藏在袖子里的手,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繁生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向下,冷笑道:“珩渊,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愈发的不讲规矩了。”
珩渊向后一步,拉住梦归的手,目光坚韧道:“今日你若要执意把阿梦带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梦归双眼迷茫的看着护在她身前的珩渊,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繁生灿烂一笑,伸出手道:“姐姐,你过来,到我这里来。”,他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细语道:“阿梦,这世间只有我,也唯有我值得你相信,他们都是在骗你,你过来。”
梦归凝视繁生的眸子,她第一次发现繁生的眸子是这样的漆黑,刹那间漆黑中升起一层薄雾,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渊。
她迟疑往后退了几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繁生低眉垂眼,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喃喃道:“我是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
见繁生这副落寞的样子,梦归糊涂道:“那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何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一会让我感到陌生,一会又说在乎我。”
繁生喟叹一声道:“身不由己,我这副躯体如同行尸走肉般,早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珩渊眼色一沉,怒道:“繁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演,你回头看看,面对这满昙花渊的冤魂,难道你不羞愧吗?当年你被碎影封印了的元魂,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解开了封印。”
他紧紧握住梦归的手,回首道:“阿梦,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你信我还是信他。”
梦归忽觉心口一痛,万万年前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这句“你信我还是信他”,她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可仔细回忆,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是谁和她说过了。
她的心口越来越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这样疼?”
珩渊转身扶住梦归道:“阿梦,你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青鸟繁生,而是羲和元魂,祭羲,一定是碎影让他接近你的,我听无渡说过,今生今世若你再被羲和刺中一次,就再无转世之可能,你千万不要受了他们的骗!”
梦归摇头道:“不可能,羲和已经碎了,碎影已经不记得我了,再说,他也没有理由再杀我一次。”
珩渊正言道:“羲和碎了可以再拼凑起来,碎影在万万年前杀过你一次,就有理由再杀你一次,当年碎影怎么对你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她长眉紧蹙,回眸道:“繁生,珩渊说的是真的吗?”
繁生凄然一笑,眼底一片阴霾道:“是真是假又如何?姐姐,只要你信我就行。”
“不!”,梦归神色黯然,手掌一动,将无宁握在手里,她颤颤巍巍的举起剑,指着繁生道:“吾上神梦归,最厌恶被人欺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繁生向前几步,道:“问心无愧,坦坦荡荡。”,他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见此,梦归有些迟疑,也许是珩渊误会了繁生,亦或许繁生有什么难言之隐?”
珩渊见梦归似乎有些动摇,着急道:“阿梦,你千万不要被他蛊惑。”
“我……”,梦归神色一顿,收起手中的无宁,道:“珩渊,这其中或许真是有什么误会呢?容我再想想。”,她抱头蹲下,耳边响起一片吵杂。
“梦归杀了他!”
“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你才不会死。”
“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为何就是不听劝呢?”
“阿梦,你被他骗了。”
就当她头痛欲裂的难忍难受之时,忽然额头上传来点点清凉,她的头痛瞬间得到了缓解,她顺势抬起头来,鼻尖拂过一阵海棠香,眼前出现一片朦胧的白影。
她尚未看清眼前之人,只听那人温柔且悠长的说道:“风姑娘,你没事吧?”
梦归晕晕乎乎道:“没事,就是头疼,现在好多了。”
珩渊冷哼一声道:“碎影,你与繁生是提起串通好的吧?一前一后的赶来,还真是赶的巧啊!”
“碎影?”,梦归甩了甩头,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席白衣不卷凡尘,满袖的海棠香,沁人心脾。
碎影眉头紧蹙,面带忧色,蹲下身子摸了摸梦归的额头道:“你额头怎么这样热?”
梦归有些意外的说道:“碎影,你怎么会在这?”
繁生看向两人,眉见升起一道忧愁,挥一挥衣袖,准备离去,碎影侧目一瞥,道:“繁生,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繁生冷笑道:“有话直说。”
碎影面色深沉,起身质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繁生歪头一笑,眼中升起一丝凉意,道:“碎影,你当真以为凭你那点伎俩,就能将我封印了吗?”
碎影长叹一声,道:“繁生,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他手上一道白光,手掌之中,凭空出现了一块泛着微微银光的月牙状的碎片。
梦归陷入惊讶,碎影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羲和碎片?
繁生忽而捧腹大笑,道:“碎影,你真的是愚蠢至极!你这是想毁了我?你可别忘记,如今你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要的,从始至终不过只有她而已,你难道要背叛我吗?”
梦归疑惑皱眉,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银铃声,四周大雾弥漫,熠婳穿过浓雾牵起她的手道:“怎么样?你还想继续玩下去吗?”
梦归质问道:“熠婳,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熠婳换去蓝色道服,身着一身紫色莲花图案长袍,一只玉簪斜入发髻,眼中满是玩味的笑容,俨然与那日城墙上的小莲花,一模一样。
他摇了摇头,笑道:“我的游戏从来不是捏造的虚假,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事情如何发展,也不是我能控制,就看你如何选择了,我再问你,你还想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