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知双手颤抖的指着菜叶子说:“这是谁放的?”众人一愣,夏柳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心感不妙,连忙推卸,指着那个洗菜的女生道:“是她,就是她!”
那女孩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回什长看着苗头不对,问李不知说:“不知,怎么了?这菜叶子有什么问题吗?”然后又回头看向夏柳,他知道,是夏柳摘回来的野菜。
夏柳虽然不知所谓,但也看出是出了问题,心虚的站在一边没敢吱声,李不知开口说道:“哎呀,这个不能吃的,这是。。”
这边还没说完话,那边的夏柳肚子一阵咆哮,几人看向夏柳,只见他脸色一变,匆忙的跑向小树林。
紧接着,仿佛触碰了什么机关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变了脸色,两个女生脸羞的通红。
运送的队伍开拔了,队伍后面跟着惨白的十个人,什长问李不知:“那到底是什么?”
李不知有气无力的回答道:“那是番泻树的叶子,也就是番泻叶,南边长得多些,因为这的温度比较高,湿度大,偶尔也能看到几棵,简单的说,就是泻药。”
一向没显露情绪的回什长也是变了色,看向夏柳说:“你还真是,真是个人才。”出于涵养,没好意思点明夏柳是个酒囊饭袋,夏柳自知理亏,讪讪的拄着戟没敢说话。
随后几人乐此不疲的钻着小树林,最严重的是夏柳,因为他吃的最多。
往前走,山风开始呼啸,阴云聚集,连天公都不作美,倒霉的天气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虽然清爽,但也让行军变得更加麻烦,回寿涛咬着牙催促众人抓紧时间跟上,现在要是落下了,等天黑以后,这泥泞的山路根本没法走,随即,无奈的众人只能忍着,一步一步艰难的追赶大部队。
入夜,气喘吁吁的几人,半靠在车马旁休息,回寿涛强打起精神,吩咐道:“大家先把营火升起来,我去其他队伍问问有没有止泻药。”
夏柳看回什长走了,悄**的问李不知:“老李,这得拉到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感觉明天也拉不完?”
李不知斜着眼看他说:“正常人用药几片就够了,你薅了半棵树,明天都缓不过来。”
额,夏柳无语的走开。
片刻后,回什长失望的回来跟众人说道:“没办法,从落雁到萧关才两天的路程,谁也没想着准备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萧关肯定有,大家今晚再忍忍吧。”
随即安排几人轮流守夜,防止野兽袭击,众人忍着不适,围着篝火休息。
半夜时分,一声号角吹醒了熟睡的人,回寿涛惊醒,翻身起来,胡乱的用水抹了把脸,吩咐守夜的把睡着的人都叫醒。
夏柳在树林子里,听见号声就挑头张望,几个百夫,什长奔向千夫长所在的位置,眯着眼眺望了一会,大概猜出了什么,连忙收拾起来,回到营地。
恰好回什长领完任务回来,对众人说道:“急行军,现在就出发,今天下午前线突然爆发战事,明天上午必须到达,以充生力。”
夏柳脸都绿了,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回寿涛看出了众人的情形,也很无奈,他也不想走了,形式所逼,只能硬着头皮催促众人前进。
雨一直下到了四更,不见放晴的意思,零星的火把照着漆黑的官道,泥泞的土路偶尔还能看见哪个倒霉蛋陷进去的鞋子。
雨夜的路很难走,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阳光从东边透过了叆叇的阴云,让本来快崩溃的行人稍稍有了些盼头。
回寿涛艰难的拄着戟在前面走着,一边给众人碎碎念道:“我从军三年,杀敌立功,将军亲自表彰过我,吾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乎?落雁至萧关,区区三百里,奈何得了吾辈乎?万思不虑,今日吾辈居然栽在了自己人手里!回首往事,俱往矣!!!”
后面的夏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闻到一股粪味,又嫌弃的拿开,纠结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一干人走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的队伍,忽然发出阵阵惊叹声,摇头晃脑的十个人抬头看去,果真是,好一个雄伟的天关。
道路的尽头,耸立在两处断崖之间,依山而建,借山势,高耸挺立,最高处高出群山之巅,百里内想要翻山越岭的敌人将一览无余。
夏柳看着这座雄关,心想,果然是易守难攻,怪不得能够坚守数百年不破,相比这前面的萧关,后面的清川若是也能有如此地势,十六年前也不至让人攻到城中,我可能还能见见我的父母。思之想之,不由伤感起来。
最兴奋的要数李不知了,因为他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城中,半年多没有回家,眼看着马上就能相见了。
回寿涛看着雄关骄傲的说:“怎么样,厉害吧。”那神情仿佛在说萧关是他。
“关势如涌出,高耸入天宫。果然是座了不起的雄关。”夏柳适时的拍起马屁。
萧关建立在山上,地势很高,云层渐薄,越是临近关门,天光越盛,颇有一种拨云近日的感觉。
行至关下,城门大开,魏西城魏将军迎来出来,环视数千余人,点了点头,不怒自威。将士们看向将军,有崇拜,有淡然,有尊敬,有狂热。其中回寿涛就是狂热中的一员,夏柳非常怀疑这人到底是个战争贩子还是取向有问题。
魏将军朗声说道:“诸君!敌人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发动了一次进攻,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整,然后愿意出战者,随主力集合,跟我杀出去!”
进来关中,关隘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不少,房间都被提前分好了,不出片刻,千余人都分配好了房间,关很大,所以也不吝啬空间,每人一个房间,相当奢侈。
夏柳分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茅房里,刚才将军讲话没办法,憋了这么久,快到极限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李不知敲开了夏柳的房门,把止泻药物给了夏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失落和悲伤,夏柳看着李不知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赶忙追问:“怎么了?这才刚来,难道是”夏柳没敢继续说下去。
李不知强笑着说道:“没那么严重,还不算最坏的结果,我父亲的腿没了,好在保住了性命,一会他就跟着回城的队伍回家了。”
夏柳这边听了也不知道是该祝贺还是该安慰,讷讷的不在言语。
收拾完后,九人来到回寿涛的宿舍集合。回寿涛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是虚脱的白,现在是愤怒的红。
狠狠的盯着夏柳说:“现在这么办?咱们六个人上了战场也是去送死,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用!”
规定是这样的,小战事每个十人队必须半数以上参与,大战事必须全部参与。现在很尴尬,抛开四人外,剩下的六人状态很不好。
回什长平复了心情,环视一圈道:“没办法了,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了,去军机处,咱们六个去领做探马的任务吧,虽然很危险,但遇到敌人不需要正面对抗,前线的任务也算出勤,只能这样了。”
说着,几人来到军机处,军机处的主簿认出了回寿涛和张伍长,点头打了个招呼,回寿涛说明来意后,主簿很诧异,提醒他说:“小涛啊,我可得嘱咐你一句,我知道你想杀敌,但就你们几个人单枪匹马冲进去很危险的,还是跟着部队一块出发吧。”
回寿涛臊的满脸通红,知道主簿是误会了,打了个花腔,保证这只是做普通的探马,在主簿狐疑的眼神中,六人领取了任务。
至于其他四人,前面已经说好了,没有大战事,就此分别,各自发展。一路无话,六人来马厩牵了六匹马,从侧门出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