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哼着小曲儿率先跨出了房门。
庭院中的大多数树木的花叶都已凋落,清早洒扫的侍女拿着扫帚站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空扫着,初冬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看上去不免有几分萧索之意。
华棠强打着精神走到正堂,才走近便看见白凌嬿给李氏奉茶,不知她与李氏说了什么,逗得李氏开怀大笑。而赵明翰则站在一边,面含微笑地看着两人。
她冷笑一声,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母妃,大哥,嫂嫂,明妍来迟了。”华棠笑眯眯地迎上去,走到李氏旁边。
“你呀你,真是越长大越懒了。”李氏今早看来心情不错,一双眼睛快笑成一条缝了。
“不知嫂嫂与母妃说了些什么有趣的事,能逗得母妃如此开心?”
白凌嬿也做出一副对华棠无比亲近的模样来:“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些民间的趣事罢了。”
华棠点点头,抬头看着赵明翰,仿佛现在才发现有这个这个人存在一样,“哥哥今早怎么有空来?呀,瞧哥哥这脸色,是昨夜没休息好吧?”
语气中不免带了些幸灾乐祸之意。
赵明翰也不恼,微微勾唇一笑,回道:“无事,也许是被褥添少了,着了些凉。”
白凌嬿面色微微一滞,显然是不知道赵明翰昨夜里离开房间,“可是……昨夜我们已经盖着两床被褥了,夫君还觉得冷,可是生病了?待会可要请医官过来……”白凌嬿的声音被赵明翰略有深意的眼神打断。
她立刻又说道:“啊,不过昨夜我也觉得有些冷呢,我忽然想起来,两床被褥都是夏日用的,也难怪夫君会觉得冷。”
李氏拉过白凌嬿的手,关怀道:“可是被褥不够?待会儿我让雅芙被你们送几床蚕丝被,既轻薄又暖和。”
白凌嬿连忙道谢。
李氏又道:“女人家最不能被冷着了,可伤身子了,明翰,你可得把凌嬿照顾好咯,老身还等着明年就抱孙子嘞!”
未等赵明翰与白凌嬿二人开口,华棠率先跳起来鼓掌:“好呀好呀!明妍也等不及想要抱小侄子了呢!”
赵明翰:“……我觉得你比我和你嫂子还要激动。”
李氏失笑:“我们明妍还真是调皮!看我以后不为你寻个好夫君来治治你!”
一听到“夫君”二次,华棠暗道不好。
果然,赵明翰立即接话道:“母妃,依儿子看,明妍与郑二公子的婚约,是该解除的时候了,如今郑二公子还要为双亲及兄长守孝三年,若是再让明妍等下去,那等她出嫁都二十了,半大个老姑娘,难免落人笑柄,况且郑家如今已大不如前,让明妍嫁过去,恐怕少不了要受些委屈。”
白凌嬿立刻接话道:“母妃,其实近几日我与明翰已经在为明妍挑选夫君了呢,依儿媳看,杨尚书家的大公子与秦御史家的四公子都是不错的人选呢。”
华棠:“……”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对她好呢。
杨尚书与秦御史跟仪安王走得近,她若是真的嫁过去了,恐怕只是会被赵明翰掌控得更加严密,杨公子与秦公子是何许人也她并不知道,不过既然是白凌嬿挑选出来的人,那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李氏有些犹豫:“……这,还是得看明妍的意思吧。”
赵明翰:“母妃,儿女成亲奉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就是太娇惯明妍了,在王府中固然好,那等她嫁人后可怎么办?您还要任由她去夫家闹不成?”
有什么不成的?华棠要被赵明翰气笑了,他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把她尽快送出去罢了。
华棠笑道:“有劳哥哥嫂嫂为明妍操心了,不过成亲这件事情还是操之过急,毕竟我与如霁的婚约还未解除,万一传出去了可对咱们王府的名声不好,这事儿还是得慢慢来。”
说完,她自己都被那声“如霁”恶心了一阵,假如哪天她在郑如霁面前这么叫一声,那人恐怕得被她恶心得将手中的鸟笼砸坏吧。
赵明翰不出所料地皱了皱眉:“如霁?”
华棠不好意思道:“其实……明妍早就倾心郑二公子许久了,郑二公子对明妍亦是十分珍重……哥哥,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固然明妍要等他三年,明妍也不怕,我仪安王郡主这辈子只嫁自己心仪之人。”
赵明翰冷笑:“你也知道你是郡主,这事可由不得你!”
李氏见二人就快要吵起来,开口道:“哎呀,你兄妹俩就是爱吵吵闹闹的,明妍呀,以后与你哥哥说话时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明翰你也是,你妹妹还小不懂事,别什么事都要与她计较,你且让着她些。”
二人低头,齐齐应了声“是”。
“好了好了,你俩先回去吧,凌嬿留下陪我说说话,明妍的婚事先别急,咱们慢慢来,啊?”
“是。”
向李氏行完礼,华棠第一个走出了正堂。
才掀开帘子,凛冽的寒风便迎面扑来,春玲急急跟了上来,将斗篷披到华棠的肩上,再将暖壶放到她手中,“刚刚雅芙看郡主没有带暖壶过来,怕郡主冻坏了手,便给了奴婢一个。”
华棠朝她笑笑:“谢谢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其实哪有什么忘不忘,在此之前,她从来就没有用过暖壶这种东西。
春玲低着头道:“这是奴婢该做的,郡主折煞奴婢了。”
华棠边走边执起春玲一双冻僵的手,将暖壶递到她手中:“我不冷,你看你这手冻得,你拿着罢。”
春玲连忙摆手:“不不不,郡主,奴婢不敢。”
华棠正要将手中的暖壶强塞给春玲,忽然就感到背后有一股劲风向她袭来!
她正要抬掌回身防御,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便放下了抬起的手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给春玲强塞暖壶。
那股劲风将要袭到她脑后时突然就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覆上她头顶的一只温暖手掌。
“明妍还真是心善,这么冷的天还要把暖壶让给下人。”赵明翰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华棠面上攒了笑,不动声色地将头从赵明翰的手掌下移了出来:“也不是,只是我不冷罢了。”
赵明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便大跨步向前走了。
华棠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露馅了,赵明翰这厮真是阴得很,阴得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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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棠:钢铁直女的痛,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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