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声音愈远愈小,萧镇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两声。
盛怀璟站在正中,不卑不亢。
“盛爱卿,所说的可是南宰相之女,朕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你何时见过这南小姐啊?”萧镇微咪双眸,言语犀利,话语间,倒像是南云舒与盛怀璟私定终身了似的,引得台下大臣窃窃私语。
——“这难不成南小姐与盛怀璟……”
——“想不到这宰相之女竟会与人私定终生,如此这般不顾礼法…”
听着周围人的非议,南仲耘心中甚是窝火,原本定的好好的,将女儿嫁与知根知底的林家,怎知半路杀出了盛怀璟。
“陛下,小女自幼久居深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未与外男有过瓜葛!”
“臣听闻南小姐才貌俱佳,臣又已二十有五,故想娶南小姐为妻……”看到皇帝迟疑的样子,盛怀璟又说道“若是能娶南云舒为妻,臣愿……交出兵权”
——“这,盛将军这是干什么?”
“交出兵权?盛怀璟可知他在干什么?”
南仲耘瞪大双眼,他知晓无论自己再多说些什么,都是徒劳,官家日思夜想也想拿回兵权,盛怀璟此言一出,便是有着十成的把握。
萧镇很是意外,随即故作镇静,“盛爱卿,可想好了?兵权交出可就没有再要回的道理了……”
“臣自是知晓。”
“好!来人,拟旨。”萧镇笑眯眯的看着台下的盛怀璟,随即看向南仲耘,“宰相啊,朕可是为你的千金寻了一门好亲事啊。”
“谢陛下!臣替小女谢过陛下!”南仲耘总是心中万般恼火,也不得不强撑着脸面,笑着跪谢皇帝圣恩。
萧羿清看着正中央的男人,心中越发的疑惑了,待到宴会结束,他一把拉住了盛怀璟,“怎么回事?那日孤在千里轻等你,你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南云舒?”萧羿清皱着眉头。
看着盛怀璟一言不发,萧羿清心沉了几分,“盛怀璟,孤把你当兄弟,你却什么都不告诉孤,早知道你倾慕南家小姐,孤也好早做打算,你知不知道,前几日,当科进士林沐去了南家赴宴,南宰相之意就是想将南云舒嫁给林沐!你怎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兵权?”
萧羿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忿忿不平。
“林沐?何人?”盛怀璟倒是会挑重点,“太子殿下又是如何知晓的?”
一连串的问句,杀的萧羿清是措手不及,“这,这,孤自有办法,你不要多问。”
“你啊你,兵权轻而易举就交出去,他虽是孤的父皇,但孤更希望你能掌握兵权。”萧羿清面色沉重,“父皇这几日身体愈发不行……”
萧镇自幼身体羸弱,而如今更是每每愈下,高贵妃常伴在皇帝身边,旁人不能轻易得知官家近况,可是萧羿清贵为太子,手下眼线众多,宫外之事都能知晓,又何况是宫内呢?
萧羿清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来信说道,皇帝前儿夜里,咳嗽不止,还硬生生咳出了血。
盛怀璟又怎会不知道兵权的重要性,只是经历了归京遇刺一事,盛怀璟倒是看开了,他只是交出了兵权,但是盛家军的统领还是他,虽然盛家军只有区区两万,但在京都也算是一支强队,若是他日,京都真有什么动荡,盛家军还可以一当三。
“此事于我而言,并无大碍,先前太祖虽将兵权授予盛家,可是自从父母死后,我尚且年幼,官家早已将这兵权所管的十万禁军,以各种理由调遣,现如今,官家想要回兵权,我又何尝不知官家用意?我自长平归来,一路上流言四起,多年前,官家与王府中的那位争夺王位之事,闹得京都沸沸扬扬,只是不知为何就连长平那种偏僻之地都知晓了此事……虎符如今对我而言,已是无用之物,管家想要,我为何不能顺势而下呢?”
……
在长庆寺住的第三日,南云舒竟是消瘦了一圈,她托着脸蛋,看着清湖,“真是遭罪啊,为了择一称心的夫婿,本小姐也算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南云舒坐在湖边,时不时的将小石子扔入湖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施主,住持让您到正厅,有要事找您。”正当发呆之际,一名小僧出现在南云舒的身后。
“好的,师父,小女这就去。”南云舒听声立马坐正了身子,面露微笑示意僧人。
“施主,请随我来。”小僧在前面领路,南云舒拽着清禾跟在后面,不远处,南云舒就觉得有些问题,为何今日长庆寺内装饰如此隆重,还有前面怎会有身穿宫中样式的人?是,郑荣公公?皇帝身边的那位?
“南小姐,接旨吧。”郑荣看到南云舒,笑嘻嘻的说道。
南云舒看他拿出圣旨,心中更是不解,糊里糊涂地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宰相之女才貌过人,气质俱佳,实为京都贵女之典范,特封宰相之女南云舒为郡主,赐封号明德。”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南云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看到郑荣又从袖中拿出另一份圣旨,说道,“明德郡主,别着急啊,还没念完呢……”
“盛怀璟,宣威大将军,文武双全,忠君报国,奋勇抗敌,为江北保住长平之地,朕念盛将军已到婚配娶亲之时,感明德郡主实为良配,特赐明惠郡主为宣威大将军之妻,愿二人永结同心,夫妻恩爱。择日完婚,钦此。”
“接旨吧,明德郡主。”郑荣谄媚地笑着,“您可是官家封的第一位异姓郡主,真是好福气,咱家……”
南云舒完全怔住了,她跪在地上,两眼放空,耳朵嗡嗡,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见了似的,面色悲怆。
赐婚?她要嫁给盛怀璟?为何会是她?那日灯会,她与盛怀璟那般态度,怎得还要二人成婚,这其中定有什么差错,没错!一定是搞错了!
“小姐,小姐,快点接旨啊”清禾在南云舒的身后,悄悄提醒道,女孩一跪就是好些时间,要是惹恼了郑荣公公就不好了。
南云舒回过神来,双腿都跪麻了,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
“郑公公,我可否问一下,为何是将我赐婚给盛将军?这京都……”
“明德郡主有所不知,这门亲事可是盛将军亲自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