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蝉格外聒噪,作为已经放暑假的学生,颜邵头戴老年遮阳帽,左手小绿网,右手长枝干,开始了捉蝉之旅。
颜邵不知道父母是谁,他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被遗弃,得亏一只狗把他叼走,让他被孤儿院发现,不至于被冻死,从小到大颜邵勤工俭学,满十三后颜邵因中了彩票搬出了孤儿院,在一条小街巷里租房落户。
“小邵啊,出来捉蝉呐?”隔壁的老大爷翘着二郎腿,坐在躺椅上晃啊晃,手中拿着旧蒲扇,笑眯眯的问。
“老王啊,在这躲懒呐?不怕大娘和你急眼呐?”颜邵笑着回道。
“臭小子,你大娘今天不在家,要不是我手机坏了,电视也打不开,我能在这里和你小子唠?”老王把蒲扇扇的呼呼作响。
“啊?手机坏了?电视也打不开,那得找人修修了。”颜邵把粘住的知了放进小绿网,和老王谈着话。
“害,隔壁那老徐也是这样,我还想问问你来。”老王扇着蒲扇,指了指隔壁。
“我今天还没看手机。”颜邵想着,的确今天手机有点安静,往常都是私信不断,小女生的私信居多,但今天却没听到手机响。
“我回去看看。”颜邵回道,掂了掂小绿网里鸣叫不息的三四只知了,往家走去。
“回去吧回去吧。”老王仍在摇着蒲扇纳凉。
颜邵住的平房,把杆子往院子里一丢,进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哎?真打不开啊?”颜邵不信邪的长摁,手机还是没反应。
“没电了吧?”把充电线插上,往常应该出现的充电提示也没出现,颜邵又跑去打开电视,看着依旧黑屏的电视,颜邵陷入了沉思,开灯,没亮。
“停电了啊,那赶巧,手机都没电了。”颜邵默默进了厨房,中午了,该吃饭了。
“哎?知了怎么不叫了?”颜邵走进厨房,看着小绿网里的知了没了声,用脚踢了踢,还没声。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反常至极啊!难不成是怕被我吃掉?放心,你们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明天再吃你们。”颜邵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煤气,开火。
拿起一个鸡蛋正准备来波熟练的单手打蛋,突然听到外面吵杂的噪音,混合着女生尖叫。
“我靠,难不成有色狼?”颜邵关火跑出去看热闹,刚出门脸上的吃瓜笑容就凝固了。
这个小巷是个死胡同,而在开口的那一端,十米黑花耸立,颜邵勉强认出来那是朵花,但是那个大嘴是咋回事?匕首一般的锋利牙齿密密麻麻,人要是进去了就心飞扬,透心凉,花的根部纠缠成了两条腿的模样,缓慢的挪动,主干上全是血,大嘴里也在滴血,周围倒了一片只剩一般身体的人
大黑花那结构让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颜邵都不禁喊一声卧槽,不科学,一个女人看着面前的大嘴黑花傻了眼,连跑都忘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下一秒,女人就只剩半个身体了,血像喷泉一样喷射,女人的死使街道更为混乱,这是一条死胡同,尽头是一栋楼的背面,根本无处可逃,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孩子的哭声,汇合在一起。
“我该不是还没醒吧?老王。”颜邵看着十米大嘴黑花咽了咽口水,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老王。
“我也希望这是你的一场梦,孩子,快躲起来吧,生死由命了,幸好你大娘不在。”老王说着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进家门。
“老王,我无父无母,我最亲的就是你和大娘,要不咱俩一块?”颜邵脸上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拉住老王往自己家走。
“这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难道我年纪轻轻就要没了。”颜邵拉着同样难以置信的老王往家里走去,即使明白这根本挡不住那吃人的黑花,颜邵还是把门都锁上了。
外面尖叫不断,警笛声起伏,偶尔的枪鸣和黑花的嘶吼让颜邵明白这不是场梦,明明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老王在胸前画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有用吗?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颜邵嘴里怀疑着,手却很诚实,跟着老王一起比划。
“管他呢,现在连怪兽都出现了,还有啊,小邵,你房间怎么一股怪味,你是不是没怎么洗袜子啊,这味有点上头。”老王和颜邵躲在床底下,听着大黑花的嘶吼,感受着地面的震颤。
“放屁,我袜子天天洗,房间天天打扫,但好像真的有股味,有点晕呐。”颜邵有点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打扫不净?
“我擦!我煤气没关!”电光火石之间,颜邵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还开着的煤气。
转头一看,老王早就熏晕了,颜邵眼前也开始出现小星星,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到警笛、嘶吼、枪声、尖叫和感受到地面的震颤。
“煤气中毒而死好歹还有个全尸,进那黑花的肚子连全尸都没有。”这是颜邵晕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