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
这个混蛋,他甚至不肯喊一声元辅。
老叶!
这是什么称呼?
说自己老了吗?
“慕贤(张好古的号)请坐!”
叶向高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张好古打招呼,只能先让张好古坐下。
现在,他称呼张好古也要变一变。
之前喊宝瑞,这是字,属于长辈对晚辈的称呼,张好古没进内阁,他可以喊字,现在就得叫号。
就像是张居正,人家混到了内阁之后,你就不能叫他叔大,得叫太岳,张太岳。
慕贤,这是跟张好古的名字有关系。
好古慕贤,有点古之贤人的意思。
自然,这个号,以张好古的文化水平是想不到的,这是张瑞图这个最强工具人给自己起的。
其实,以叶向高的身份,现在也完全可以喊一声宝瑞,但是,万一张好古听了不爽直接殴打自己怎么办?
这个人,完全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还是客气一点吧!
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是再也经受不住折腾了。
虽说是进了内阁
不过,张好古还真是一点都不陌生。
严格来说。
全国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老百姓给皇帝提出的建议,都由通政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最后决定如何处理,最后由六部校对下发。
不过,在司礼监呈报给朱由校的时候,朱由校也会把这些奏折给张好古看看。
之前,张好古不入内阁,实际上也是有一部分内阁的权力。
现在,也只是更加的名正言顺了而已。
至于,朝廷政务。
事实上,也不是很需要内阁的阁臣特别的操心,这历来朝廷大事,都有固定的处理模式。
譬如说哪里有灾荒,就派钱救灾;哪儿有造反,就派兵平叛;这都有前例,反而不必大伤脑筋,大约照办就没错了。
大明朝走到现在两百多年了,基本上已经形成了惯性。
循着前例办事儿,只要不是脑子出问题,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
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新政。
“老叶,老韩!”张好古看了几份奏折,慢悠悠的开口道:“之前,皇上曾言,要厘清百官之家产,如今查的如何了?”
叶向高则是看着张好古:“慕贤的家财可是厘清了?”81??.??m
“还没!”张好古也是苦笑了一声。
他早就快马加鞭的通知家里人了,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准信儿送过来,这让张好古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上次自己老爹给自己写信,说是有一笔大买卖。
这个买卖有多大,张好古心里也没底。
自己这个老爹胆子贼大,而且,极为贪婪,自己没当官他就敢巧取豪夺,搜刮财富,自己现在是正二品了,他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张好古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个老爹,肯定是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大惊喜的。
哼,丑陋的地主!
叶向高道:“如今各级官吏要厘清名下的土地,这需要时间,时间不到,自然是不会上报朝廷,慕贤莫慌,倒是可以再等等!”
张好古呷了一口茶道:“这倒也是!”
叶向高倒是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张好古:“慕贤,如今这朝廷要厘清百官田产意在治贪,皇上忧国忧民,只是我也听说了,前段十日慕贤你让皇上把京畿之地的皇庄分了,更是扩大了永定县的范围,如今,这四方灾民都是涌入到了永定县!”
“如何?”
张好古笑吟吟的看着叶向高:“咱们皇上圣明,体恤百姓不愿意看到流民灾民忍饥挨饿,这才把自己的皇庄拿了出来,说起来,咱们大明的皇帝只见得这皇庄越来越多,只有皇上削减皇庄,分发给百姓,堪称仁君圣主!”
叶向高却是不动声色,虽然他憋了很久了,也很想知道狗皇帝到底要不要搞摊丁入亩,但是,还是压住了,想着从张好古嘴里套话道:“正是如此,只是这流民百姓却是越来越多,不知道这永定县能容纳多少灾民?今天,冬天,只怕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天,去岁,皇上赈济灾民也曾收购了大量的粮食,今年,只怕这粮食的价格还要再度攀升!”
“未雨绸缪!”
张好古道:“这倒也是好事儿,本官倒是提议从户部这里拿出一笔银子来收购一批粮食!”
叶向高反倒是好奇了:“这户部还有多少银子?”
“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是六十万两,倒是要拿出一个章程来,批一笔银子出来采购粮食!”张好古慢吞吞的开口道。
说道户部这个银子。
张好古才知道什么叫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到处都是张口要钱的。
还好天启三年没有什么大灾大难,还能剩下六十万两银子。
换了往年,那都是亏空的。
现在张好古也是憋着赶紧往户部弄点银子,不过,他也知道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