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太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着说:“几年前我就说把这行礼的臭毛病剔除,你们这伙子小孩还是不听,都什么年代了,还老搞那一套老东西。”等到张世英说完话,张灵运才缓缓直起身来,他对这个爷爷还是很尊敬的——张二太爷是张家为数不多的对他还比较好的老人。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花枝招展地笑了笑说:“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等老爷子你驾鹤西去了,这下面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可那年轻的小姑娘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指着中年女人的鼻子怒骂道:“真不知道我爸怎么看上了你这个狐狸精,还敢说我爷爷驾鹤西去,真不要脸。”这小女孩,应该是他二爷爷的孙女,张灵运这样想着。谁知那中年女人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这多年了,小水灵还是这个小脾气,真可爱。”
小姑娘脾气还挺火爆,还想冲这个女人说些什么,却被张世英挥挥手打断了。
“好了,小灵儿。不要闹了。”张世英对这个孙女还是蛮宠溺的,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张灵运说道:“孩子,想必你很疑惑为什么我这老头子会出现在这里。”张灵运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愤怒的点了点头。这两伙人搞出这么一个戏码,让他有种被人当狗耍的感觉。换谁来,心里肯定都带着气儿。
“你也不用生气,我们用这个办法完全是出此下策。”张世英笑了笑便逐渐严肃了起来,“你二叔失踪以后,整个長沙的局势都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想必你也能看出一二。你二叔手下的有些人开始不老实了,想着你二叔不在,就能把这些盘口一个一个的给吞并过来。不过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他们目前搞不出来什么大动作。也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说到这里,张世英停顿了一下,招呼人去楼上搬了把竹椅下来,随后便坐在了竹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支老式烟袋。
“可惜了我这把年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咳咳.....咳咳!!!”说到这,张世英猛地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
”爷爷!“张水灵满脸担心的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这烟袋燃烧后能产生一种气体,这种气体可以帮助我缓解我的肺病。“张世英缓缓的解释说,”不过孩子,你这么多年都不在张家,我得提醒你,除了你父亲外的三个人并不是心在一条线上的。这其中有的人保持敌对,有人的保持中立。不过具体是谁,为了什么,我已经看不透了。所以为什么我不让人来到我的院子,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表面上我还能挺着腰走路做这个老太爷,其实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时候。“张世英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二叔对你特别好,你能来这个地方,说明你也有心找到你二叔的下落。倒也不枉费这小子对你的栽培。可惜了,明明有更好的人选。但是,张家已经没人多少人我可以信任了。“
张灵运点了点头心想,合着是张家没人才想到我,不由得有一种失落感。他果然还是不被看好的。正好着,他眼神微微撇了撇那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张二太爷迈着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个女人是你二叔的老相好,你二婶没的早,这么多年来,不伦没少被她扶持帮助,她并不坏,所以小灵儿不要怪罪她。“
中年女人听到笑了笑说道:”老爷子过奖了,我只不过做好了分内的事罢了。“
张二太爷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她会成为你牢靠的合作伙伴,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找到我的儿子张不伦。在我大儿子张不类人间蒸发后,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血脉了......“张世英说道这里有些感伤也难怪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没有对权力财富的什么渴求了,只想自己的子孙后代能有个安慰日子过。”所以我恳请你们二位,找回我的儿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关于人手的问题,我这里要先道个歉。灵运,我现在实力有限,不能给你太多的人手,只能让你在张家挑一个人跟着你,给你的人手太多,就有人坐不住了。”最后这句话,张世英说的格外用心。
说到这里,张灵运突然想起来火车上有个胖子塞给他的一张卡片。他放在身上一直忘记丢了,于是赶忙拿出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京城鉴宝师——金城亮,欢迎致电99954213357。“
他心里已经有了目标,只希望这胖子没有看上去那么不靠谱吧。
张世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孩子,希望你能听从这个女人的安排,她在这一行已经做了几十年了,要经验和人手,她都远比你要强大的多。“随后转头看像中年女人,然后从身上拿出来一个东西转头抛给了她。”虞轲儿,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东西,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完成我的要求。“
那个叫虞轲儿的女人伸手接到便放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张灵运撇了一眼虞轲儿,不得不说,这一把年龄了,屁股该翘得翘,腰该细的细。虞轲儿花枝招展地笑着说道:”放心吧,老爷子,不伦这王八蛋还欠我很多债呢,我可不会让他就这样消失了。那边那个小子,你叫张灵运是吧。我比你大了几轮,叫我一声轲儿姐不过分吧。“
张灵运听罢转过头来,双手抱拳朝虞轲儿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把。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就交给虞轲儿来决定了。“张世英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老爷子我就不送客了,慢走。”不过,在他走回那栋小楼之前,还是对着张灵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对了孩子,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小心穿白色衣服的人。”
说罢,老爷子一行人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留下院子里的虞轲儿和她手下,以及孤身一人的张灵运。
“那灵运小哥,姐姐我就先告退了,明天9点,我会派人去张家大院找你,记得提前收拾好东西,配好你的,额,人手。”虞轲儿笑了笑说道,随后一行人便走上了几辆停在巷子外的伏尔加离开了这里。张灵运叹了口气,望着张二太爷那栋楼注视了许久,说道:“白色衣服的人,谁会给我留着句话呢。”
天色渐晚。随后,张灵运便发动了哈雷,疾驰着离开了巷子。说句题外话,在那个年代出门是真的麻烦,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找到某一处可是要问好多人,不过好在那时候的道路也没现在这么多。
漫长的路程,等他到了张家已经是大晚上了,门口的守门人看到他之后喊了一声灵运少爷便开了门。张灵运骑车回到自己的洋房,天色已经非常暗淡了。没过多久,张成便带着饭来到了他的小院。“灵运少爷,今天晚上先这样凑合吃一下吧。”张灵运点了点头,接过来打包盒,打开一看,还是热干面,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偌大个長沙是没别的吃的了吗?
张成放下饭,正准备离开,却被张灵运喊住了。
“成子,你先别走,我问你一个问题,明天想不想跟我去干一件大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