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低头答道:“回统领,刚才属下在树下寻到了杨公子,他伤得有些重,断了肋骨、肘骨,似乎是摔的。”
副统领锐利的目光扫向侍从背上的小孩,“你说。”
杨慈碰上他的眼神顿时打了个颤,他嗫嚅道:“我、我去解手的时候从上坡上滑下来了,就摔成这样。”
“才不是,你明明是被钉在树上——”
“都说了不是了!”杨慈瞪着马超,转移话题,“你哪去了,直接把我扔下,要是我碰见猛兽怎么办?”
马超有些理亏,不敢说话了。
杨慈更是纳闷,心中憋屈得紧。
他和马超在后山上走着走着,忽然射来一箭直接穿破了他的兜帽,连人带着衣服直接挂到树上。
事出突然,他又是几岁的小孩,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碰见这种事情直接就被吓晕过去。
马超当时走得也急,没有细看,还以为杨慈直接被射死了,当下就跑,把他的小同伴扔在原地,孤零零的在树上挂着好一会儿。
等风雪大了,杨慈因为冷意迫不得已被冻醒过来的时候,早已不见马超这个二愣子,只有他一人高高吊在树干上,遍野的雪。
日落西沉,他害怕冬眠的兽群会突然醒来,怕得要死,不敢久留,连忙扑腾着手脚想要下来。
可那箭力道太大了,将他的兜帽深深钉在树干上。
兜帽连着大氅,他只好解开自己的大氅,金蝉脱壳,整个人没了衣服托着,直接就摔下了树,重重跌落在地。
虽然有积雪垫着,但他还是伤到了骨头,走了一段距离,疼得实在走不动路,恰巧侍从上山寻他,直接将他背下山。
“可你就是被兰璋射到树上的,你怎么不承认呢?”马超急眼了,誓要将兰璋拉下水。
杨慈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我都说没有了!”
他为什么要承认?让大家得知他被一箭钉在树上挂了老半天,还吓晕过去了吗?
他不要面子的?!
“你!“
“你什么你?”杨慈扭头,“此事到此为止,别提了。”
眼看着杨慈不肯指认,马超自己再挣扎也是徒劳无果。
他现在,只能认栽了,沮丧地垂头。
“马超,本公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污蔑的。”兰璋信步走来,伫在他面前,微抬下颌,扬眉道:
“你口口声声说本公杀人,可被杀的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说,你该怎么做?”
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马超嗫嚅着唇,声若蚊蝇:“对不起。”
兰璋掏掏耳朵,“没听见。”
马超咬着牙,眼圈都红了,兰璋此时就是在欺负人。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他连喊三声,尖利的喊声震开来,心中怨怼不已。
今日面子也没了,昔日被欺负的人却可以这样肆意嚣张。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兰璋轻轻踢起了自己身前的雪,白雪纷纷扬扬,铺了他一脸,盖了他一身的嚣张气焰。
她轻笑道,“本公不接受呢。”
马超红着眼看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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