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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女儿,怎么就神经那么粗呢?
梁王妃唯恐太后不悦,忙把段兰蕙拉过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叫你平日不肯和先生学画,连荷叶都认不出!”
段兰蕙实在是委屈极了,这荷叶本就不像荷叶,她认不出来是因为她不学画吗?
太后笑道:“无妨,哀家倒是觉得此画甚美,很有意境。”
说着,她向旁座的人递去一眼,试探道:“皇儿觉得呢?”
*
此时马球赛已进行到第二局。
段瑞越战越勇,马球在他的vip至尊球杖下骨碌碌地滚,恰好前方有两人阻拦,段瑞手腕一转,球杖轻巧打去。
“兰璋!”
段瑞一喝,兰璋立即会意,策马从旁侧驰骋而过,球杖甩出,正要打上马球之时忽然被旁边伸来的球杆绊住。
她瞬间抬眼,对上杜蘅的眸子。
一兰一杜,联姻世家。
气氛顿时变味,瞧着倒像是狭路相逢的仇人。
段瑞打来的马球已经扑来,风声烈烈,变故即在一瞬。
兰璋抽不出球杖,在那一刻当机立断,直接弃掉球杖,一手控马,一手撑鞍,跃起身来,长腿携着劲风一扫,一记回旋踢就将马球越过敌方传到队友那边。
“好!”
喝彩欢呼声一阵又一阵,兰璋落回马背上,在球杖掉地之前抬脚轻勾,直接将球杖踢回手中。
杜蘅牵着马绳,似是诧异,“不曾想小舅子的身手如此了得。”
兰璋抿唇淡笑,“本公不仅身手了得,还很心善。”
不然那记回旋踢应该蹬你脸上。
杜蘅倒是不怒。
他对外一直很好地维持着自己的君子人设,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尤其是对小辈,那态度更加纵容。
只见杜蘅轻扯缰绳,唇间抿出淡笑,一双眼温柔风雅,视线却锋利得很,“你的性子,似乎变了许多。”
记得兰阙和他大婚时,他也曾见过软糯娇小的兰璋,埋在人群里,胆怯得很,抓着老郡公的袍角硬是不肯放手,像条小尾巴一样走哪跟哪。
马球再一次传来,兰璋不理他,球杖灵活甩动打向马球。
离她最近的杨慈连忙伸出球杖阻拦,却见兰璋的球杖猛地在半空中拐了个弯,从另一边绕过去,狠狠地将其打入球门。
原是虚晃一招。
杨慈憋着一股气,暗自恼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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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从琚将目光从场上收回,瞥向画卷。
高福见状,将嬷嬷手上的画卷接过,呈给了帝王,“陛下请看。”
段从琚接过画卷,捏着画卷的轴边,眼皮懒散地撩起,视线落在纸上,扫视一圈。
他的目光沉沉,台阶下的蒋凌衣只觉得那目光像是有实质性一般,透过画卷仿佛在看她的人,心中不免紧张,手心也渗出细汗。
跟着她一道紧张的还有太后。
她的皇儿挑剔得紧,性子又难伺候,她还真担心他会说出什么刻薄话来,逼得蒋凌衣下不来台。
太后小心道:“皇儿觉得,此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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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开始。
对面的人一直没进球,有些急了,骑着马冲锋上阵,左冲右突,险些闹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