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兰璋便肃着脸色,“是不是杜蘅那厮又纳了妾室?”
她知道自己这三年根本没得段从琚的宠幸,杜家又是个势利眼的,看到兰璋失去圣宠后定会给兰阙气受。
“璋儿。”兰阙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不能直言长辈名讳。”
兰璋:“噢。”
心内:杜蘅杜蘅杜蘅杜蘅。
兰阙叹了口气,“姑姑已经看淡了,世子想要多少女人,多少妾室都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
“所以,”兰璋看着她,有些疑惑,“姑姑为何事烦心?”
两人进到花厅,自有下人摆上热茶和糕点,炉香袅袅中,兰阙捏起糕点,眉间隐有愁绪,“杜家这次闹了鬼,我在府里住得不安生。”
兰璋:竟还有这等好事。
她道:“那估计是杜家什么人丧尽天良,坏事做绝,才会遭此横祸,姑姑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阙捏着糕点,半晌都未放进嘴里,叹了口气,
“前段日子,府里总是会凭空出现一位女子的画像,这画像要么藏在床底,要么藏在花瓶里,要么藏在博古架上,老夫人觉得奇怪,就叫了个算命来看看,结果那算命先生说是煞桃花,从阴间来索情债的。”
“老夫人原本还不信,结果家中几个孩童频频溺水,二房太太吃的药膳掺了毒药,刚一入嘴就腹痛流产,差点一尸两命。”
兰璋:这鬼莫不是向二房的老爷讨债?
她道:“姑姑,你从宅子里搬出来罢,杜家造的孽自己消化,不要祸害他人。”
兰阙摇摇头,“既已嫁入杜家……”就没有那么容易出来了。
她放下茶盏,看向兰璋,笑道:“过几日是世子爷生辰,璋儿可要去恭贺?”
杜蘅生辰跟她有什么关系?
兰璋:“不要。”
兰阙有些意外,她笑了笑,“不去就罢了,我本来在备礼,可思来想去,也不知他喜欢什么,便来问问你。”
说到最后,兰阙笑意渐淡,有些落寞。
她嫁给了京城赫赫有名的美男才子,结婚的这几年却是相敬如“冰”,祝贺生辰时连夫君喜欢什么都不清楚。
兰璋意外至极,“问我做什么?”
她突然反应过来,兴许因为她所谓的男子身份。
兰阙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实际上是个侄女,估计以为男人之间的爱好是相通的。
兰璋微微扯唇,“我实在不清楚姑父的喜好,姑姑若是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就给他送个绿帽子罢,省钱又有内涵。”
这个朝代的人不知道“绿帽子”为何意。
兰阙当真思考了起来,“璋儿觉得,这绿帽镶金好呢,还是嵌玉好呢?”
“镶屎最好。”
“璋儿!”
——
派去江陵打探的府卫很快就送回了消息。
兰璋打开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全部看完,接着闭了闭眼,将信纸揉成团,扔进炭盆中。
白家仅有一位小姐,名为白窈笙。
她的至亲基本故去,父亲大哥皆腰斩,幼弟流放,没过几年便因哮喘病故,其母不堪丧子之痛上吊自尽,当真没留下什么人来。
连同白家嫡系一同被处刑的还有诸多旁系,但这些旁系的人大多和嫡系不怎么亲近,被送上刑场处刑流放着实有些倒霉过头。
且根据探子送来的消息,因其父亲和大哥都在一个小小县城里面担任衙门职位,所以白窈笙素来清高,蔑视旁系,自然更不会给旁系余孽送什么贵礼。
兰璋的指尖轻轻叩在桌边,睁开眼。
噢,对了。
白窈笙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当地县丞的嫡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