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轩穿着蓝色衣裳坐在小溪畔,正对着一朵刚盛开的小花自言自语,“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也能见到你。”
他眯着眼望向天空,“都说北境是没有花儿的,小花儿,你说你为什么要开在这样的地方?”
他又望向那花儿笑了起来,“你一定也很委屈吧,开在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任何人看到,但是没关系,你看这里的天多好!”
他往那草里一躺,又自言自语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也要努力生活,小花儿,你也是这样活着的,对吗?”
微风吹过那小小的花儿,他没有得到小花儿的回答,反而叼着一根草躺在草里,望着天空笑起来,笑容是那般明亮。
蔚蓝的天,碧绿的草,还有无数开满草间的小小的花儿,沙沙的风声在天地之间细微地响起来,溪水仍旧哗啦哗啦。
那时候的妘姝从未见过这样宁静的天,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他的每一缕呼吸,都会伴随着他一声声重重地心跳。
她站在一旁将他的心跳听得很清。
妘姝猛然回过神,黑暗便又一次围了过来,她对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说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绿色的萤火亮起来,他背对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活在这世界上,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而你当年为何要救他?”
妘姝笑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问的问题?萤灵子,难道我的立场还不够明确吗?他是‘人皇’,这就是我的答案。”
“人皇?”萤灵子说着自顾自地笑了一声。
“可是他并不明白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他心里有太多的悲伤,你是明白的,他畏惧孤独,你却硬推着他往孤独上走,我只是不知道,到最后,孤独的会是他,还是你?”
妘姝怒道:“可即便轩儿什么都不做,你们仍旧要杀了他,到底是谁畏惧着谁呢?”
萤灵子道:“想要杀他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妘姝冷冷笑了一声,“狼狈为奸几千年,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萤灵子道:“他们想要力量,我们便给了,而真正的历史是现在的人类一个都不知道的。”
妘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复活他!还想打开那道门。”
“姐姐,放我走吧。”
姬轩的声音又一次幽幽地响起来。
妘姝一个眼光向萤灵子瞪去,“你又在折磨他!”
萤灵子笑道:“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你自顾不暇的机会,我岂能放过?”
妘姝闻言,愤怒地将手里悄悄汇好的冰钉一股气全给他钉去,却被他一抬手给拦了下来,他微微一笑消失在了这黑暗之中,“妘姝,蒲媞姐姐的命运,你是知道的,别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自降身份。”
妘姝怒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话音刚落,妘姝只见那深深的锁链向她缠来,她一把抓住那锁链猛地往前一拽,而姬轩和姬曦的惨叫声却漫了出来,她惊慌地放下手,那锁链却钻上来,缠住了她,越缠越紧。
突然来了一阵风,妘姝见锁链似乎有些松了,捏紧拳头在身上冒出了许多霜花,那霜花将她结成了冰柱,不知怎的,妘姝却出现在了冰柱之外,看着那锁链将冰柱越缠越紧。
妘姝冷笑,“不是只有你,才会用幻象。”
空荡荡的黑暗中,并没有人回答她,而姬轩和姬曦痛苦的声音却扩散开来,妘姝心里一乱,却看见了一个人拿着长剑在黑暗中的影子,长剑划过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响起来。
突然空中传来了一声兽吼,月光便稀稀落落的从空中洒下,凭借着些许光亮,妘姝只见他们戴着黑色斗篷,举着长剑向姬轩和姬曦刺去,她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将他们劈开,手里汇聚的冰尖直直地插入他们的心脏,鲜血四溅,他们没有做任何反抗便轰然倒下。
遗留在冰尖上的鲜血一点点滴落下来,妘姝看着手里的鲜血一惊,月光渐渐由白变了红。
一只莹白如雪的庞然大物从空中落了下来,幻化为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妘姝只觉得它眼熟。
“初曦,你没事儿吧?”
一个少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妘姝顺着声看过去,发现她正摇着姬曦。
妘姝看着她皱了皱眉,“珑儿?”
珑儿闻声,抬了起头,看着了她手里的鲜血。
“妘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