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僮见珑儿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仙女姑娘,可是有了?”
珑儿点点头,却从身后拿出一大堆瓶子,细细拣着。
应僮不解,“那么多瓶子,都是解药吗?”
珑儿挑起眉头,故意吓他,“巫师身上的瓶子,至少有一半是毒药,普通人要是碰一点儿,全身就会发烂而死,流出脓液比这树还青。”
应僮显然被吓住了,却伸出了一只手,将袖子挽起,露出雪白的胳臂,“仙女姑娘要是找着解药了,可否先用在我身上?”
珑儿不解的抬起头,“你又没有被咬,为什么要用在你身上?”
应僮道:“仙女姑娘说的那么吓人,要是这解药出了偏差,那怎么办?我死了倒是无所谓的,若是殿下。。。。。。”
说着垂下眼眸,“姑娘就依了我吧。”
珑儿听明白后,笑道:“谁的命不是命?你放心,我不会出错的。”
应僮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珑儿从无数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极小的瓶子,应僮翻开姬曦的领子,原来的小疙瘩,如今红成了一片,还起了白色的小水泡。
姬曦睡着眉头都拧成了一片,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母亲和小王叔,然后用手去挠那水泡。
应僮赶紧抓住他的手,眼睛红了一圈,“殿下别挠,要是挠破了就不好了,仙女姑娘现在要涂药,您就先忍忍可好?”
珑儿打开瓶子,却被应僮拦了下来,“姑娘还是先用在我身上,求你了。”
珑儿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便佯装让他伸过手来,然后趁他不备,将瓶子里的药水全数洒在了姬曦身上,应僮一惊,却看到姬曦领子里的白色小泡化出脓来。
应僮见此想替姬曦把流出的脓液擦掉,珑儿立马打住他,“别用手碰,有毒的。”
应僮乖乖停下手,从背包拿出一块红色的手帕细细替他擦了,没想到被姬曦一挠,脓液流的更往下了,应僮只好将他的上衣脱掉,却见珑儿蹲在一旁目不转睛。
应僮一时慌乱起来,连忙将姬曦挡在了身后,尴尬着说:“仙女姑娘还是别看了吧?”
珑儿歪着头,一脸的匪夷所思,“不要看什么?”
应僮道:“姑娘是女孩子,尚未婚嫁,男女有别,礼书有示:男女授受不亲,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虽说我们现下同行,但您不知尘世礼节,我若知你不知礼而缄默,岂不是更更更更加无礼?更何况,人知冷暖而蔽衣,如若不知寒暑往来,肆意在他人面前添减衣物,岂不是那人面兽心的怪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肌肤可近,惟妻妾可亲,不与外人相看,不与外人相言,方是之为君子之礼。”
珑儿歪着头,撑着脸,皱着眉头,一脸的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应僮本又想说什么,又听得珑儿道:“是不是我不能看他啊?”
应僮点了点头,珑儿松了口气,“你早说嘛,还说那么长我想都想不明白的话。”
说完又开始拣着那些瓶子来,她随便拿起一个瓶子,将里头的药水倒出来,那被药水浸透的草芽儿便猛地长出了又大又肥的叶子,和又粗又长的根茎。
珑儿一看便来了兴致,又拿出一个瓶子往那草上倒,然而那草却突然枯了,黑黄相间,难闻的气味儿也飘了出来。
珑儿捏了捏鼻子,转头看见应僮为姬曦穿好了衣服,然后把那条红手帕小心翼翼的又收回了背包里。
珑儿见此说道:“有毒的,你干嘛还留着啊。”
应僮笑了笑,“这是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我家小妹偷偷在我包里藏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羊肉饼,那饼被我吃了,只留下了这手绢儿。”
他说着神情变得有些失落起来,“这是我家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正说着,姬曦便缓缓睁开了眼,应僮忙去扶他,“殿下觉得怎么样了?”
姬曦看清了应僮的脸,“我看见母亲掉进河里了。”他说着四下看了看,身边却是没有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