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顿，“你也是族长的孙子。”

姬曦圆眼一睁，惊得说不出话来，又听得他道：“维止也是，说他是柳榆亲姑姑的儿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族长只是想保证自己家唯一正统的血脉，抑或是其他几房的兄弟，他都会一一出手阻拦，只为柳榆铺路。”

他说着呵呵一笑，“林苍，人若是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再怎么恪守正义，都是他人眼中的笑柄。”

他说着走向了他，掀开他的衣服，姬曦便看见自己的胸膛血淋淋的一大片，连肉都翻了出来，“看吧，这就是他们下的狠手，他们想要在生前折磨死你，然后又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堂而皇之的告诉别人，你死在了山里，连尸骨都找不到！”

姬曦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连自己的心都颤抖了半分，原来林苍是这么死的，毫无消息，毫无意义。

他笑了，“幸好我知道人的一处气脉，扎进去便会让人暂时失去气息，你才逃过一命，否则，你早就是那刀下的亡魂了。”

姬曦闻言，心里暗忖道，林苍没有死？

他又道：“你身上的都是皮外伤，不足为虑，我刚刚说的，你好好考虑，他们进了山，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出的来。”

姬曦道：“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他身子怔了怔，说道：“女人，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姬曦努力回想，阮娘吗？不大像吧，毕竟她都快要生孩子了。

他又道：“林苍，若你当了族长，一定会善待‘花神’的，对吧？”

姬曦惊道：“你想要的那个女人，是花神？”

他没有回答，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但姬曦总有一种他就是为了花神的感觉，他便问道：“你是卫夫？”

他闻言，便将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没错，是我。”

姬曦道：“你——”

他打断他，“我一直以来都做的这行生意，编帽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姬曦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相貌清秀拿着一顶新编的帽子的少年，竟然干的是个杀人的勾当，怪不得，他说他总是往返于“永乡镇”，甚至很久都不回来。

卫夫道：“林苍，你还记挂着阮娘吗？”

姬曦抬起眼看向了他的眼睛，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浑浊的深不见底。

姬曦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冷冷道：“你若还记挂着‘阮娘’，那就杀了柳榆吧。”

“什么？你说什么？”姬曦被他冰冷的语气，不由得心里一寒，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要取别人性命呢？

卫夫道：“没办法，谁让单纯的柳榆挡我们的路呢！”

姬曦道：“他非死不可吗？”

“非死不可！”卫夫道。

“我会永远记得他的，你也会。”他又道。

姬曦道：“我还没有答应你。”

卫夫却走出了屋子，回头笑道：“你会的，毕竟——”

“我们才是一路人。”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