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尘登亭之后回到自己的小园子,虽然十年来基本都在后山与天地为伴,自己的住处下人们可是一天都不曾懈怠。
抬手招呼来两个在丫鬟更衣沐浴,把头深深埋进水里洗去这一身的疲惫。阿兰阿秀两个丫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平日里这里的诸事都是由两人打理。阿兰阿秀本就面容姣好,经过十年成长更是人间胸器,好不惹人。
阿兰阿秀两人互换眼色,心里暗想自家公子总是成年了,臂膀是何等的结实。虽不似打铁的李二那么强壮,但全身亦如肌肉如刀劈斧刻。手里捧着公子的换洗衣物还有温热,透着男人的气息,脸上不由的升起一抹红霞。
习武之人身体又岂能弱不经风?虽不似使棍使锤之人蛮力为先肌肉如龙,但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习武者气质出尘,更有一副俊美的书生相,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袍斜靠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少主好雅兴,像我李喜粗人一个,书总是看不专的。”李喜推门进来低头拱手说道。
“你呀,头脑清晰心思缜密,若非从小与你相识,说你是个奸细也不为过,何必在我这装什么粗人?”
李归尘翻了一叶书头也没抬“我没找你你却来了,莫不是家主背后有什么交代?”
“少主莫不是忘却了?我们李家每任家主妻子都是那未央宫圣女,家主特意交代我来帮少爷打点行装去那未央宫走上一遭!”
“陈腐的条条框框,那未央宫圣女比我年少十岁该当如何?年长我十岁又该当如何?倘若满脸黄痘一身肥膘我就把你许配给她!”
李喜脑海中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个满脸黄痘一身肥膘的女子,正对着他行礼叫着相公就寝,不经打了个冷颤。看着自己少爷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更是不敢作答只深深埋下了头。
李归尘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李喜,让聪明人吃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三言两语就占了上风更是值得一乐拍手道“原来你李喜平日跟我说的身经(百战)都是唬人的。还说什么城里的阿香,醉心楼的花魁?”
李喜倒也不恼“醉心楼的花魁我自是无福消受,不过那城里的阿香却是半点不曾参假,我俩情投意合,十七岁那年便偷偷摸摸在客栈……”
“打住打住,你小子那身板还十七岁呢?瘦的跟猴似的,也不知值不值得那房钱!既然这山总是要下,你交代阿兰阿秀收拾一下行装,跟本少爷一起下山同行。山高路远,本公子可不想一睁眼就看见个大男人在旁边伺候着!”
“少主放心,我来时已经安排妥当了,此次少主下山天高路远,何不去寻家主讨个三两件趁手的兵刃?”李喜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了!是了!此去兵荒马乱路途艰险,不找他们讨把屈攘剑,这山怕是下不得!”
李喜脑中惊雷炸响,本想找家主讨几件好器物,不想自家少主居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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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便打起了屈攘剑的主意!要知道这屈攘剑可是天下第一兵刃!和镇玄王家的鸣鸿刀并列!寄北卢家的阴阳浊心扇,太清萧家的太清妒慈剑都远远不及。
李归尘心道折日不如撞日,立刻起身便往其父的书房走去。李喜拎着少爷的鞋子赶忙跟了上去“少主!您先把鞋穿上!到了家主那儿您可千万别说是我的点子,家主拿您没办法估摸着定是要拿小的撒气了!”一路小跑的李喜仿佛看见了咬牙切齿的家主和一脸铁青的剑首将他拨皮拆骨。
李近舟的书房此时依旧亮着灯火,且不说这江湖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单单九空山李家这几百口人的琐事每日也够的一忙。好在江湖之事有玉衍先生李云川帮忙打理,家里琐事有管家从旁协助,不然这李家家主早晚得落得个死而后已的下场。李归尘推门而入,书房内玉衍先生正和李近舟谋划着某件事,正被李归尘推门打断。
“少主深夜来此不知何为?我虽不强武艺,但出出主意也是尚可。”玉衍先生将手中折扇一合开口问到。
玉衍先生李云川一副书生象,头上束发也未曾戴冠,而是一条丝巾绑住。李家人尚黑,唯独这他一袭青色素衣。
李归尘对着玉衍先生行了一李“先生过谦了,先生的能力学生一清二楚,此来只是有些私事,并不碍得。”玉衍先生不单单是李家背后定计之人,更是李归尘的学术先生!神鬼难断之事在他手中亦不过尔尔,对于玉衍先生李归尘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尘儿,你且道来何事?”李近舟转了转眼珠笑问道。此间三人皆非易与之辈!他这个儿子任你天天拿着二十四孝追着他念叨,也不会上门问安。下山之前竟深夜来访,定有所图。
李归尘也不磨叽,照着之前从李喜那里听来的说辞说了一遍,屋内突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纵然李近舟和玉衍二人合到一处有几百个心眼,也万没料到他李归尘竟开口便是讨要屈攘剑!还想了个由头说山高路远,匪患猖獗?什么样的匪徒敢在李家头上动土?莫说他李归尘没有剑心,也是实打实的天溪境,要何等势力的匪徒才有能力打劫……
“屈攘剑兹事体大,如若有失我九空山如同自断臂膀,万不可轻动啊!”玉衍先生急忙道。
“是了!玉衍先生说的没错,尘儿你是否再考虑考虑?除了这屈攘剑都好说!”李近舟一搓手顺着玉衍先生的话说道。
对李归尘他是一点办法没有,他堂堂李家家主,一句话出整个天下不说莫敢不从也是号令大半个武林!如此人物尽然没有护住他的妻儿。加之李归尘十岁便入后山,长大后执剑掌权皆于一身!为人主他李近舟滴水不漏,为人父却不那么称职了。
李归尘眼睛一转,看来今日讨这屈攘剑不是什么易事了!“到也无妨,无非就是下山后被那强人劫掠一番罢了。我倒是无虞,只怕是接了那未央圣女跟我一道落的个屈身事贼的下场。既然屈攘剑动不得,各退一步,给我百八剑侍也未尝不可行!小子我也是怕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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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空亭赫赫威名!”
李近舟满头黑线,玉衍先生则是笑而不语。这九空剑侍重要程度不在屈攘剑之下!剑侍分黑白!黑剑九十七人皆是承灵境,白剑九人为天下顶尖的天溪境强者!江湖内承灵境便可开宗立派!天溪强者更是一流门派的基石砥柱!那亭台楼阁之下的一流宗门也不过二三天溪强者坐镇!一张口不是神器就是宗门底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原本紧闭的大门无风自开。一到光影随着破空之声而来插在书房的立柱之上!一柄合鞘的剑深深插入木头立柱之中!剑鞘乃是沉香木所制,四四方方雕满云雷纹饰,银色剑柄不知是何材质,剑格(护手)乃是一块四方白玉,剑首嵌有一颗暗红色宝石。正是那九空至宝屈攘剑!传闻乃是上古时期诛、戮、陷、绝四剑之一经名师改铸而成!
李归尘急忙将剑取下如获至宝!
“拿了剑赶紧滚!修要打剑侍的注意了!你小子竟敢在老夫二十年的藏酒缸里撒尿!若非你要下山游历,说不得今天爷爷我打断你两条腿让你躺个三五月!”空中突然传来李家老祖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不是刚上山吗?后山就咱们俩,再说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那是酒啊,只当是夜壶呢!”
“小子修要多言!这屈攘剑你可以拿走!但绝不容有失!少一把剑还动不得我李家根基,却是我九空李家的脸面!要是有个闪失新老帐一起结算,打断你的腿,将你送于那山下李王氏!”
李归尘拔腿就跑,连夜带着李喜和两个丫鬟下山而去。为何如此着急?山下李王氏何人?远近闻名的寡妇,明明是个女子却生得男儿相!声如洪钟身影魁梧,在那事上也是强烈,两任丈夫死的时候都枯瘦如鬼。更有传闻说她体毛旺盛不下于铁匠铺打铁的李二。
况且李老头还不知他曾在酒窖最深处烤过烧鸡,李老头那半生珍藏的心血此时估计早已经酸臭。世上孤本的九空剑诀更是少了数页,正是这李家公子如厕之时一边看一边撕下当作厕纸……
多日后李家后山传出一阵怒啸!声音传遍整个李家久久不息……
此时李家归尘所在的马车已经出了山脚。马车方顶四角,雕花的木饰好不奢华,相比于普通马车大了几倍有余,足足八匹马才能拉动。李归尘此时靠在塌上已然入睡,阿兰阿秀分坐左右,头枕在床边亦是睡的安稳。
李喜领着马队行至夜半,出了九空亭地界便安顿好车马就地扎营。一行十余人,李喜和两个丫头,两名车夫,一人一架马车,稍小的马车装着重人的行装。余下十人便是李归尘登亭之时家主带着的十人,皆黑衣负剑,黑巾蒙面看不出长象。一行人下山开始这十人就纵马跟随,定是家主的安排,李归尘也没有多问。
今日九空少主李归尘入世,特意交代李喜有人问起便说他李归尘下山找媳妇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