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公鸡很快就恢复理智,内心开始踌躇起来。
它曾听一只麻雀说,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荒原,有着各种各样的异兽,虽有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但却又不尽相同。
麻雀说,有一天它看见另外一只同类在夕阳下周身沐浴紫辉,身后如树冠大小的虚影将其笼罩。
紫辉沐浴下,它的鸟喙好似一柄利剑,俯冲而去便将一只凶恶的豪猪周身洞穿,倒地身亡。
自那之后,麻雀就从未再敢离开人类居住的城市。
比起那些自由的兽类,虽然自己现在多半时间被关在笼中,但好歹每日能睡个安稳觉。
至于何时会被宰杀,这是每一只鸡的宿命,大家都如此,它又如何能够避免?
想到此处,那些仅剩的壮阔画面顿时在大公鸡的脑海中消散,它无奈叹息一声鸣道:
“我没有什么本事,但如果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尽管开口,我的命运本就如此,但你们不一样。”
说完,它长鸣一声,雄浑而哀伤。
李天策没想到大公鸡会委婉拒绝,但好在对方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这让他稍稍放宽了心。
“那小弟就先谢过鸡哥了!”李天策也不勉强,各有志向,多说无益。
五天时间,很短,须分秒必争。
他思忖良久,将心中的计划告诉了大白,两狗环顾四周,见没有陆家人的身影,当下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首先,隐藏行动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还有逃离后如何生存,如何不被饿死,该何去何从……
这其中,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当然,这些都早已在李天策的脑海中推翻重铸了无数次,他相信计划一定会成功。
笼子靠在墙角,留有少许空隙,李天策负责把风,大白则去啃咬距离墙角最近的那一根木板。
木板间缝隙不大,大白只得先用犬齿从中一点点的刮下些许木屑。
这个过程最为漫长,木板厚实,想要硬生生刮出一个能容纳整张嘴的豁口非常不易。
一开始,大白还是信心满满,一个劲“咯吱咯吱”的不断去刮蹭,可是忙活了半个时辰抬眼一看,木板上只是存留一个很小的缺口,顿时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这样真的有用吗?”大白回头看了一眼正东张西望端坐把风的李天策,心中问自己。
不过很快,它又想起了小主人,那个名叫王小宝的可爱男孩,那个嚎啕大哭拽着父母衣襟不让他们卖掉自己的亲人。
相隔两个多月,他是否治好了病,此刻的他是否坐在门前大青石上欣赏着夕阳,半夜还是否还会尿床,是否……
一连串与小主人之前的画面接踵而至,大白眼中坚定之色一闪而过,他要回去,回到八坨村,回到小主人的身旁,哪怕仍旧会被卖掉。
在它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丝。
但,这不是悲愤,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无穷的力量,可以撼动任何坚不可摧的力量。
大白再次看向木板,好像眼前站着的是一生之敌,他要将其生生撕烂、挫骨扬灰。
就这样,他狠狠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