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杨大婶见若夏有点发愣,“这泉水也不宜久浸,来,快把衣服穿上。”说着便来走进她递过衣衫。
若夏想马上去拿帷帽,却被杨大婶抢先一步拿在手中,“太阳早就下山了,才洗完头这帽子就暂且不戴了吧。”
“杨大婶......”若夏从水里起来赶紧把衣衫穿好想拿回帷帽,却看见杨大婶正傻傻地呆在原处看着自己。
“原来戴帷帽是为了掩饰花容月貌?”杨大婶愣了一会儿才出声问,“你与他不是朋友吗,他从不曾见你真容?”
若夏摇头,“我...有些难言之隐,不过我不是坏人。”若夏走向前握住她的手,“杨大婶,你不要跟他说好不好。”
“好。但是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抬头,让我仔细看看,我总觉得你很面善。”虽然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清七八分但若夏一直低着头,杨大神看得不真切。
“啊...你真的很像她。”杨大婶打量了若夏许多,才终于发出一声感叹。
“谁?您说我像谁?”若夏感觉到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那位我最后帮她接生的妇人。”杨大婶将帷帽递给若夏,“虽然当时她双鬓已有些许白发,可难掩她的容貌,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
若夏双手一颤,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会是她吧?她会是我亲生母亲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孙大夫会知道她是怎么......
杨大婶见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连叫了几声也不答应,她只得拿过一件外衫给她披上,再把帷帽帮她戴好。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等下你杨大伯他们要来了。”杨大婶牵过她的手往木屋的方向走。
若夏一路也没有出声,只跟着她的脚步缓缓地走。
“你心里有事不愿说,杨大婶也不便问,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杨大婶...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或许我与那位妇人真的有关系?或许现在我比徐晔更想找到那位孙大夫。”若夏说着声音有些更咽,这半年以来她是第一次听到可能与母亲有关的消息,但她内心又怕得很,怕只是一场误会,一个巧合。
“傻丫头,”杨大婶停下来,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伸手揽着她瘦小的身子,“别难过,等你们找到孙大夫,你再回来告诉我,你是不是那年冬天我接生的女娃。嗯?”
“好。等我查明真相一定回来告诉您。”若夏低着头说着,“但今晚您得替我保密,徐晔他...对我的事情并不知晓。”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杨大婶亲昵拍了拍她,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可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呢?
木屋的卧房虽然没有任何装饰之物,不过山间仿佛笼罩着一丝与世隔绝的清幽之气。这一晚,是他们赶路以来睡的最舒服最安心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二人也没忘记起早练功,老两口见这两个年轻人一举一动都很有默契,要说没点小心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临行前杨大婶给若夏装些野果子和早起刚用谷米做的饭团子,一边装一边还不忘叮嘱,往梓州的山路只需要两三日,而且比商州境内的山要平坦许多,如果三日内还没找到就回来,休整几日再去寻。
若夏顿时红了眼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爱,她伸出双臂抱着杨大婶。“谢谢您,杨大婶,不管我找没找到孙大夫,以后都会回来看望您和杨大伯的。”
徐晔在旁边默默看着她,这丫头与杨大婶一见如故,只相处了不过一天时间竟然如此不舍。
“傻丫头,”杨大婶把包裹装好拿给二人,“东西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快些走吧,晚些怕变天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谢谢您二位的照顾。”徐晔再次向他们两老拜了拜,然后将重物都背在肩上,只留了小包裹让若夏拎着。
若夏有些依依不舍,但正事要紧。还是很快跟着徐晔走出了小木屋。走了十几步,她回头望见两位老人还站在门口挥手,她也开心得边走边冲着他们挥手,“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一路小心,徐晔,照顾好若夏丫头。”当他们走入小径已经看不清木屋的时候,还能听到杨大婶的声音。
“你给杨大婶吃什么了药?她竟那么喜欢你?”
“什么药!这就是人跟人的缘分!”若夏梨涡浅现,“快些走,我们用轻功比谁跑得快!”
徐晔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立即也施展轻功去追她。
也不知一连赶了几十里路二人才停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