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踏入东苑,陆祎祺就叫来阿卜吩咐着:“阿卜,你去跟袁大夫说一声我今日不去医馆了。等等...还是让阿竹去,你在东苑守着别让其他人来。”
“知道了。”阿卜应声跑开。
“尚大人都走了干嘛还那么神秘?”若夏虽也知道需谨慎,但没想到这陆少爷比自己还小心。
“鬼晓得他会不会派人留下来监视?”三人来到若夏的屋子,陆祎祺马上去关上门窗才坐下说,“你们考虑好没?到底要不要去上京城?”
徐晔依然沉默了许久,这日天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始终还没下决定。如果他此时开口说自己决定去,可不愿她跟着自己以身犯险,她会答应吗?
“徐晔,我们去吧。”若夏见一说到此事他就面露难色,“眼下关于你师父的线索就只有那些札记残本和这一条路了。就算很冒险,我们也不得不去试试。”
“是啊。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私下把梓州的书匠都找了个遍,没人能保证完全还原我师父的札记。”陆祎祺起身说,“再说那札记上面到底有没有记载关于那毒的事情,我们也不肯定。”
“我知道。但是...”徐晔沉声道,“上京路途遥远,而且......”他抬头望着坐在身旁的她,眼里带着诸多歉意和为难。
“你不担心,这一路我绝不会拖累你的。”若夏出声打断他,“没有查明你师父的死因之前,我不会离...离开。”
同一番话出自同一个人,初识她时他只当她是一个想洗脱自己嫌疑的同路人,可如今...他已对她动了情,听起来自然感受不同。他哪里是怕她会拖累自己?他更担心的是,以后遇到危险之时,他可能无力护她周全。
“徐晔?”若夏见他只呆望着自己不说话,“你还有何顾虑?”其实她内心当然还有说服自己去上京城的理由,只是在陆祎祺面前也不方便跟他透露太多。
“或许...你说的对。万羲侯曾表示很敬重我师父,假如能找他帮忙说不定能查出点线索。”徐晔迟疑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她的愁容渐渐消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帮你查出真凶的!对不对陆祎祺?”
若夏在桌下踢了下陆祎祺。
“当...当然了!我说过会全力帮徐晔追查此事的。”陆祎祺没料到她下脚这么狠,在徐晔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不必太过着急,只需在八月之前赶到上京城就好了。去早了侯爷也不会接见我们这些江湖人士。”
“你哪里算得上江湖人士?顶多是个无名小卒。”若夏调侃着。
“是,我是不懂什么是江湖。我只知道作为医者,我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陆祎祺说着把若夏从位子上拉起来,往窗边走,压低声音说,“你的头发如何了?我的药有效吗?”
若夏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问这事儿,只悄声给他说了两个字。“好了。”就赶紧甩开他跑到桌前坐下问徐晔,“我们这会儿练功还是下棋?”
“练‘暗器’如何?”徐晔起身从书桌上的棋笥中拿起一枚棋子,迅速朝她的方向飞去。
若夏稍微侧身,当棋子在眼前飞过时伸出双指将它稳稳夹住。“你这速度不如我,”她笑着说,“我打出的你肯定接不住。”
“难得见你如此自负。”
“喂喂,我还没走呢。你们就不怕打到我?”陆祎祺瘪嘴看向二人,“我发现,我苦学医术这段日子里,你们两人的生活很惬意嘛!”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哎,看来我还是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陆祎祺心里有些不快,负手打算离开,又忍不住提醒她,“若夏,我给你的药丸记得每天都要吃,如果......”
“我知道了。”她乖乖地点头,语气很认真,“我不会辜负陆大夫你的好意的。放心好了。”
陆祎祺见她这般听话,那双无尘的眼里满是笑意,他顿感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一样,有些心神意乱。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鞭策自己学医,为自己也为徐晔这个好兄弟,也是...为了她,既然已经知道她就是夏叔叔的女儿,他更应竭尽全力治好她。
不管她现在是否已经倾心于徐晔,他都想要去好好爱护她,哪怕只是一厢情愿。至少,这么做他不会后悔。
若夏见陆祎祺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才推门带着阿卜一起离去,不由得觉得奇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不过他的这般神情徐晔已不是第一次见,他知道陆祎祺和自己一样爱慕着若夏,只是.......她的心意呢?她会在意夏夫人曾为她定下的亲事吗?
“若夏,我有些事情想问你。”陆祎祺走后,徐晔把棋笥拿到桌前,“你再试试用昨日的方法打出这棋子。”
她还以为徐晔会继续说上京城的事。
“好。其实我昨日也不过是就这么......”若夏一边说,一边抓起几枚棋子,运了一股真气到食指后迅速打出一枚。
这一次徐晔看的很真切,那枚棋子并不是直接飞出,而且是在空中多次翻转了方向,再打到屋外的一棵树干上。
看着散落一地的绿叶,她跳着起身,“原来我力气那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