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晔本还想问他些什么,黑影已一跃而起踩在竹节上。
“往后几日,这小子不用跟来了。”说完这话,黑影只一瞬间他已飞出几丈远。
徐晔与若夏并肩走回东苑,见她如获至宝般把秘籍拽在手里,“你师父...总是这般神出鬼没?”
“才不是。以前就我一个人住在竹林,现在住在铸剑山庄里,我师父当然要隐蔽些。”
“为何要隐蔽?”
“我...我也不知...”她木然停下脚步,“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吧。”
“你就那么信任他?”
“当然。因为他是我师父啊。就像我信任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一样。”
这...一样吗?徐晔在一时间搞不清楚她的想法,但既然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她也不像是没头脑之人。
这夜,若夏一直捧着那本无名的武功秘籍,梦里面她见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背对着自己正在舞剑,他的招式跟自己所学的如出一辙。她傻傻地站在远处看他从第一招练到最后一招,只是这最后三招,剑式如风云突变,她看走近看得真切些,却被一道剑气所伤弹到远处得草丛中。
“晚霁,学习最后三招时切不可操之过急......”
在那男人的身影消失之际她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是谁?是父亲吗?
“若夏,若夏...你起来了吗?”当耳边传来徐晔的声音时,她才猛然睁开眼回到现实。
若夏撑起身子在床头坐了一小会儿才起身去开门,“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怎么了?发梦魇了?”他见她的眼里尽是倦意。
“嗯...也不算是,好像梦见我父亲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连续打了两个哈欠。
“那你再去睡会儿吧。”
尽管她此时正睡醒惺忪可难掩她清丽的容颜,徐晔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芙蓉不及美人妆”......
“嗯...”若夏依然迷迷糊糊,转身的时候还踩到了自己的衣裙直接绊倒在到地。
这次徐晔没有来得及扶住她,若夏就这么硬生生扑倒在地上,她的瞌睡一下子全都惊醒了。
“啊...好痛......”
徐晔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还好吧?”
“你也没睡好吗?”若夏扶着他站起身,发现他脸上的坏笑,“难不成是故意不扶我?!”
徐晔没有回答,不过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他怎可能说那是因为刚才看她出了神才来不及?
“哼。等我练成了‘三十八式’剑里面最厉害三招再收拾你。”反正也没了睡意,若夏索性走到面盆架旁开始梳洗。
“三十八式剑”?她师父送的那本剑谱上没有写名字吗?哦,对,他叮嘱她练完即刻烧毁,想必更不可能留下名字了。真是个怪人。既然愿意传授她功夫,又为不肯告之这本是如何得来的?
若夏简单梳妆了一下取下“刺尤”,随手拿起棋笥便跟他出了门。
这日她练功时格外专注,就连午饭、晚饭都是喜鹊拿到后山来,她随便扒了几口。这一举动让在旁边逗孔雀的陆祎璇惊诧不已,她眼中的若夏就算再勤力,在吃饭这件事上可不会这么随意。见二人如此认真,也没人陪她玩儿没几刻就带着重明回屋了。
徐晔发现从认识尚凊开始,在练功这件事上她再也没有偷懒过,反而愈加勤奋。而且他能洞察到她其实很有武学慧根,莫非是来自她的父母?他好像是只听说她父亲武功盖世,没有听过关于夏夫人的事。
“快到戌时了,我要去林子里等我师父,你先回去吧。”若夏抬头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急不可待地想去见师父。
“知道了,你小心些。”徐晔收起“刺尤”脚下却没有移步。
“嗯?怎么还不走?”
“我看着你先走,我再回去。”
谁先走又什么分别吗?她转转眼珠又冲着他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若夏的印象中师父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住在竹林的时候他有时半月来一次,有时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每回只逗留四五日,不过每次来都会她置办好多东西,而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关于围棋的书籍,不论是棋谱、棋经,她都看得津津有味,最喜欢的还是那本《甄氏残局》,只可惜当初走得太匆忙,都不记得带在身上。
“师父!!”她没想到师父竟然比自己早到,她还真不习惯让他老人家等自己,脚下凌空,轻身飞落在那道黑影身边。
“给你的。”黑影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昨晚那小子在,不方便给你。”
“这是...”她连忙接过一看,“《甄氏残局》!!我刚刚还在想它呢!你是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她满心欢喜,激动地挽起黑影的手臂。
“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黑影一愣,“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当初要不是你救下我,带我去竹林安顿还传授我武功,我哪儿能活到现在?”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我的身份?”
她摇头,“反正你是我师父,是个好人。”
好人?是啊,至少他绝不会加害她,在她面前他当然是个好人了。
“你可知这书是谁所写?”
“不是写了嘛,甄氏啊...”
“这四个字是我写的。”
“师父写的?那它原来叫什么?”两年前师父把这本书送给她时,她便留意到除了封面,所有纸张都已泛黄,还有被虫蛀的痕迹。
“没有名字。是我托人四处苦苦寻找才得来的。”
“那...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