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那么耳熟?她听得入迷连小二端上了一桌子菜都没发觉。
“你不吃,我可吃完了啊。”徐晔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麻辣豆腐放进她的碗里,“趁热。”
若夏却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说书先生。
不过好像除了她,下面的食客们都不买账,纷纷表示说根本没听过此女子,肯定是他黔驴技穷随便捏造了一个女子。
说书先生也不生气接着说,“那女子因闺名里有一‘梓’字,所以到中原后不久就到了梓州,而老夫当年不仅有幸见过她一面,而且还曾与她对弈一局。”
“长得美、会下棋就能叫奇女子?那我们中原比比皆是啊!”
“对啊!而且这里除了你没人见过,什么江湖第一美人,根本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就是啊,说不定还没我家娘子生得好看!”
下面已是一片嘲讽之声,可若夏仍听得津津有味。
徐晔也不禁放下碗筷,端起酒杯自饮一杯望向那位说书先生。
“各位不信也罢,权当我讲一个旧梦。”说书先生也不恼,“甄梓幽看上去是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也不会舞刀弄剑,但却有一定的内功修为......”
“你不过跟她下了一盘棋,何以知道她有内功修为?”台下又有人出声质疑。
“自然知道。”说书先生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方才说,“我与她下棋时,她距离棋盘数丈都能让棋子来去自如,光是这招‘隔空对弈’试问在座的谁能做到?”
听到这里若夏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她非常确定那说书先生说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陆伯母没有跟自己提及过呢?
“怎么了?”徐晔轻轻拍下她的肩膀让她先坐下。
“他说的那个奇女子就是我母亲。”若夏失魂落魄地说。
“你确定?甄梓幽...真有其人?还是你的母亲?”
“我确定。”
“从梓州离开之后,她又北上寻找能与她对弈之人,要知道棋逢敌手也是人生的一件乐事啊!可是江湖中却没人是她的对手。”说书先生继续讲述着他的“梦”,“她前后到了望州、鹊州等地,最后去了上京城,见过她的人无一不被她的容颜惊艳,因此才传言她是江湖第一美人。”
“本朝疆域那么宽广,她才去了几个地方?见过她的人有多少?肯定是误传!”刚才那位说没有他家娘子生得好看的男子又在底下接嘴。
若夏心中突生一团怒火,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颗花生朝他打去。
“哎哟!谁打我!!”那男子拧转头四处打望可就是没有抬头。
“蠢材,连方向都摸不清还敢诋毁我母亲。”
“幸好此时你身边没棋子。不知者无罪,你别拿他气自己。”
“信也不信,就看各位看官心中是如何想的了。”那说书先生轻声笑着,“她的奇还在于经到之所,无论男女老少都对她赞誉有加,想挽留她做客,但她从来不多逗留,也不向世人透露自己来自何处。只是,她到中原两三年后突然销声匿迹,犹如昙花一现,从此江湖再没有关于她的传闻。”
这就完了?她还多听听关于母亲的事迹怎么就没了?
“行了,我的‘梦’说完了,今日啊我就不收银子了,权当各位赏脸听老夫的故事。”
说书先生说完这句便起身朝外走去。
“等等。”她出声叫道哪知老家人肯定没听见。
也顾不上多想,她走到窗边使出轻功踩在围栏上,附身跃下落在说书先生面前。
“先生的故事真的讲完了?”
“你...你...是人是鬼?”
说书先生吓得连退两步。好一阵才缓过神,现在是大白天,他应该不可能撞鬼,而且就算甄梓幽还活着也绝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老啊!但眼前这位女子当真与她生得一模一样。
“先生?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讲...讲完了。”他仍有些惊魂未定,“姑娘,你也见过甄梓幽?”
“没有。”她失望地说,转身打算回聚贤楼吃完那一桌子的菜。
“真的太像了......”说书先生望着她的背影,还站在原地不肯离去一直感叹着。
徐晔见她有些沮丧地回来,知道肯定没问出什么,让小二重新拿了一壶热酒后倒了小半杯,递给她。
她也没注意还以为是茶水就一饮而尽,结果辣到嗓子疼,猛咳了几下,“你怎么不说是酒!”
“我说了你没听见。”徐晔摊摊手,“快吃东西吧。他说的那人是不是你母亲改日问陆夫人不就知道了。”
“也对。”若夏先盛了一碗汤喝了几口才拿起筷子,“好多菜!好像都是阿卜爱吃的。可要怎么打包呢?”
“过几天请阿卜来吃吧,这些东西带回去也凉了。”
“对了,再过两日就是他的生辰了,”若夏之前还想着要送给阿卜个什么小玩意儿,这么一说,不如就请他来聚贤楼大吃一顿吧。“他生辰的时候,我做东,你也一块儿来。”
“自然。”徐晔小酌一口夹起几块笋片放入口中,“好像,这竹笋没有你做的好吃。”
“是吗?”她不是很信,这里可是梓州最有名的食肆。一连吃了好几口都觉得味道很好啊,为何他这么说?抬头看他,竟然在偷笑!原来他只是想骗自己多吃一些罢了。
她现在觉得徐晔愈发像陆祎祺这件事,一点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