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破庙’啊!”
陆祎祺让阿竹脱下外衣挡在背篓上,“十片瓦里竟然只有一片是好的,本少爷的衣衫都湿透了。”
“你可以出去另寻他处。”厉芸衫坐在废弃的佛像一角对陆祎琪一顿冷嘲热讽。
“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陆祎祺有些上火并不是他发少爷脾气,好歹自己是也她大哥的救命恩人!咋一离开镖局她就又变得如此冷漠?而且这里实在是过于简陋,能完全避开雨水的地儿都没。他看着依在门口的若夏,她身子仿佛有些发抖,如果寒病要再犯了可就麻烦了啊。
陆祎琪赶紧从包裹里翻出一件干净的外衣走上前披在她肩上。
此举倒是把若夏吓了一跳,她正在想不知这暴雨何时会停要是下一整夜,他们恐怕也只能在破庙将就一晚了。
“徐晔呢?”
“去找柴火了。”
“你面色不太好,过来找地方坐下,我给你把下脉。”
从鹊瑞镖局出来之后,若夏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妥,所以这次没有跟陆祎琪唱反调,反而乖乖地找了处稍微干净、又能勉强避雨的地方,把手伸出来。
“手怎么如此冰凉?”就算是暴雨天气可如今也是仲夏了啊,陆祎祺不禁皱眉。
阳衰气微、无力鼓动,此乃微脉。
“你可有不适之处??我给的药丸每日在服用吗?你转过头我看看你的头发。”
“看病还要看头发?”破庙很小,陆祎祺的话厉芸衫听得清清楚楚,她起身走到两人附近,“我也想见识陆大夫是如何望发断症的。”
若夏见她走近很机敏地收回手,“我很好,可能日头骑马太晒,有些累了。”
“那不如明日你把马让给我骑,你坐马车好了。顺便让陆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你今日说了那么多话就数这一句最顺耳。”陆祎祺倒觉得是个好主意。
若夏刚想要拒绝就见徐晔抱着些柴火跑进来,二人对视一眼她很快很快把目光移开。
“徐晔,你也帮忙劝劝若夏,她身子若天天顶着烈日骑马可不行。”陆祎祺走上前给他打眼色。
“那...你就跟祎祺一块儿坐马车吧。”徐晔其实也早这么考虑过,只怕她逞强不答应,不过现在看她确实面色有些惨白。
若夏没有说话,只把头侧到一边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这暴雨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下了一整晚也没有停,直到第二日卯时雨势才渐渐转小。
几人各自缩卷在破庙的一角,凑合着休息了一晚。至于有没有人真正睡着了,若夏不知道,但至少她自己几乎一整夜都睁着眼睛。
天亮的时候若夏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难受的寒气,她赶紧坐起身练起师父传授的心法,希望尽快压制住它。
徐晔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心里很是担心却不想出言打扰只好悄声走出破庙独自在不远处练功。
“原来你也有晨练的习惯?“陆芸衫手握双刀出现在他面前。
“厉姑娘?”
“以后我们可以每日一起练功。”
“今日不可,我得进去看看若夏了。失陪。”徐晔将“刺尤”装进刀套侧身离开。
“你为何与她会结伴同行?听陆大夫说你是去上京城追查一些事?不怕带着她会碍手碍脚?”厉芸衫在他身后追问。
徐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从不觉得她碍手碍脚...若夏是我的心上人。”
厉芸衫欲言又止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失落极了,初见他已觉他与众不同,昂藏七尺气度脱俗,挥刀的瞬间更是潇洒自如......她那日其实早已在树上暗自观察了一会儿,待山匪头子使阴招时才出手解围。
之后又借机与他比试武功,身为女子厉芸杉虽失去了姣好的容颜,但却有引以为傲的刀法,她很想在他面前展露自己优秀的一面,怎料那日还被穆若夏的暗器羞辱了一番。
她原以为他与其他的江湖少年不同,没想到还是钟情于美色。摸着自己脸上的的面具,她由心底生出一股恶心之感......
按照计划,若夏跟着陆祎祺上了马车将“寒影”交给厉芸衫,可哪知“寒影”拼命地摇晃脑袋还不停地抬高前蹄不让她上马,像是很抗拒她。
“不如,我们换马吧。”徐晔提议。
若夏从车窗内看着他们,好在“寒影”并不抗拒徐晔她也就放心了。
她放下帘子,准备闭目养神。
“早上我问了厉芸衫,她说今日傍晚我们便可以到安县,到时候我们去大吃一顿。”陆祎祺拿着舆图凑到她跟前,发现她额头滚下豆大几粒汗水便用手为她拂过。
果然,她的汗水是冰凉的。
“今晚安顿好了我给你施几针,不然你这寒病怕是又要发作了。”
“嗯,我好困......”
“若夏!若夏......”若夏分不清是陆祎祺还是徐晔在耳边一直叫她,可她的眼皮太沉了,实在是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