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夏,你这两日你好生休息早起就别练功了。”晚间厉芸衫整理好床铺坐在她面前瞧着她的面色有点担忧,“怎么你的病时好时坏,都怪陆祎祺那个庸医。”
“你别这么说,他是位好大夫。是我自己身体不好,那些药刚吃的时候效果很好,可时间一长就仿佛失了大半药性。”
“到了上京城我们去看最好的大夫,你不用担心。”
“嗯,快睡吧。”
夜里无风,若夏却仍感觉一丝凉意,虽说已临近七月但天气还很炎热,大多数人这个时节都不太愿意盖被子,她却还是喜欢缩卷在棉被中闷出一身凉汗。
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几个时辰天就透亮了,她皱眉从床上爬起来,像是拖着湿答答的身子从水池中爬出一般,很是辛苦。看样子这两日没办法练功了。
“不如你跟芸衫比试刀法吧?”若夏坐在客栈后院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对徐晔说,“之前你们比试我都没有看见过,今天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
“未尝不可。厉姑娘觉得如何?”
“嗯,但你得手下留情,出门在外我可没有第二副双刀。”厉芸衫也学会了开玩笑。
“砍坏了本少爷给你买一副新的。”陆祎祺难得早起,见他们要比试也来了兴致跑到若夏身旁坐下顺便帮她把脉。
“哼,谁稀罕,本姑娘自己也有银子。”厉芸衫白了他一眼拔出双刀,“出招吧。”
徐晔微微点头取下“刺尤”将刀套放在矮树枝上,挥刀而下。
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鲜少使单独用孟师傅的刀谱,而且将它拆分并融入到自己的“霁月刀”里,总共二十八式,但各种变化精妙已进百种刀招。
起初若夏还以为孟师傅的刀谱每一个招式都有名字,殊不知都是徐晔自己想出来的,今日她见他使出了鱼目混珠、贝兔放鹰等,想到这些名字她不觉有些好笑。
那边厢徐晔和厉芸衫挥刀较量乐此不疲,这边陆祎祺却皱紧了眉头,“若夏,为何你的脉象每日都差异很大?我开给你的药每日都在服用吗?”
“我每日都在吃,担心再生白发我也会日日涂抹你给的药水。”
“那这几日夜里寒气是否有发作?”
若夏摇摇头,她撒谎只是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反正也快到上京城了,况且目前只在夜里发作,自己再忍耐一下就好。
“你可不许瞒我。我答应替你瞒着徐晔,可你不舒服就得立刻告诉我。”陆祎祺眉心渐渐舒展。
“我知道了陆大夫。看他们比试吧。”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掉落一地的树叶和花瓣,等下又要辛苦阿竹来清扫了,只是不知道客栈老板会不会让他们赔钱呢?毕竟枝繁叶茂的大树才能在夏日里乘凉啊,若夏抿嘴笑道:“离开的时候得多付点银子给掌柜的才行。”
徐晔一身青白色长袍在烈日下犹如散落在空中的树叶划落,他的刀法已然非常纯熟,正如各派中人对他对评价一般“天资聪颖,是个武学奇才”,就算半路以刀为器,也能悟出自己的一套刀法肯定会令他的师兄弟瞠目结舌的,所以世人才会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如果他当然没有拔开“刺尤”也许就不会跟师兄弟反目被逐出门派,也不会与自己结伴游历江湖,更加不会......若夏望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数招下来厉芸衫显然有些吃力,没想到才半月没过招这“刺尤”的刀芒就变得更加锐利,这刀气可比剑气更震撼。
徐晔横扫一刀后立即将“刺尤”绕过头顶从背后穿过,双腿屈膝手心朝上直点眼前的双刀,“承让。”
“该我说承让才对,再不停下来我可真就精疲力竭了。”厉芸衫将双刀收回腰间,回头望着挂在树枝上的刀鞘,“一直对你这宝刀好奇,却还没认真瞧过。”
“小心,那些宝石硌手。”若夏见她取下刀鞘放在手中不禁提醒。
话音刚落,就见厉芸衫无奈地摆摆手,把刀鞘递给了徐晔,“果然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啊。”她掌心已被划出一道小口子,鲜血染红了其中一颗宝石。
若夏赶紧拿起绢帕替她擦拭,陆祎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见只是一个细小的口子便说无大碍不需要擦药。
“你是心疼你的药吧?我们习武之人周身都是伤口,我也不稀罕你的药。”厉芸衫嘲笑着。
“你皮粗肉厚用了还可惜我的药呢!”
二人不管什么都可以争论几句,若夏见他们话里都带着笑意也没劝嘴,等他们去拌嘴好了。
“怎么了?”若夏走到徐晔身边见他还捧着“刺尤”没有将它放进刀套里。
“有些奇怪...为何也没有被吸收?”徐晔指着刀鞘表面的血迹。
“你在说什么?”若夏云里雾里的。
徐晔这才将之前发现的事情告诉三人,“我原以为它只吸收女子的鲜血,看来不是。”
“或许是碰巧呢?你让我再试试看。”
“等等,哪有无端端在自己手上划伤口的?”陆祎祺出言阻止,可若夏动作迅速已经接过刀鞘。
她用力一握,眉间轻蹙,缓缓松开双手,她的一丝鲜血顺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宝石流淌在纹路之间,不过片刻已没有了痕迹。
“这...”三人都瞪大了双眼,这刀鞘真的会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