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高墙耸立,一派森严。
秦帝国都城咸阳的城门,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关上。
一对乔装的母子混在逃荒的难民队伍中,在晚市城门关闭前,被赶出咸阳城。
即便如此,难民还是转身对城门守卫叩首拜谢。
“母亲,难民被赶出了,为何还要拜谢他们?”
那少年牵着中年妇人的手,忍不住回头看了守城军士一眼。
卫央立刻将公孙羽的头扭了回来,小心翼翼道,“羽儿,你要记住,你所看到的恶未必是真恶,别人给你的善也可能是伪善。”
公孙羽眉头一皱,摇摇头。
卫央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以后你长大了,自然会懂……”
列国纷争,苦的是黎民百姓。
这些逃荒的人从四面八方过来,只有秦国接纳了他们。
白天开市,他们可进城乞食或替人干活糊口;
晚上关市,则要出城门住郊外……
为了帝国和都城的安危,守城卫士必须在闭市前清查城内的隐患。
走出城外的队伍越走越散,似乎每个人都很迷茫,但又都有自己的方向和归宿。
除了卫央和公孙羽这对母子,已在这片土地上东躲西藏十多年了……
这一次离开咸阳,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咸阳,权力和荣耀之都,对卫央而言,却是伤心之地。她的男人被这个国度最强大的统治者赐死了,哪怕他曾经为这个国家浴血奋战,长平往事也无法填补帝王心中的欲望,必须有人为欲望献身,秦帝国选择了他们战功显赫的将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卫央回头是残阳如血的咸阳,朝前又何尝不是漫漫迷途?
即便看不见前路,他们也不得不逃离。
可靠的消息,他们又被盯上了。
这一次,卫央给公孙羽编造的谎言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寻找他的父亲,公孙起。
这个懂事的少年,从母亲的笑容里读懂些许无奈,他不知道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一个谎言,或许他知道,但是他愿意相信,如同他相信母亲说离开咸阳,就会有更好的生活一样。
即便他们已经逃了这么多年,那些追兵却没有放弃。
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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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离咸阳越远,那些面孔越陌生。
陌生往往就能做到事不关己。
“驾!”又是一队秦兵打马而过。
卫央赶紧挽着公孙羽闪到路边,她必须表现得极度惊慌,才能逃过秦兵的鹰眼和嗅觉。
所有出动追杀这对母子的秦国将士都被告知,卫央是一名用剑高手。
卫风,是卫央手中利剑,名剑谱排行第五。剑柄有暗门,可千变万化。
此刻,面对秦兵的盘查,卫央手中的卫风变成一根拐杖。
一对落魄的母子在一群难民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这队秦兵中并没有慧眼之人。
“都给我听好了,有谁见过这两个人?说出来,有重赏!“
为首的秦兵头领掏出一卷画像,上面画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画像旁的名字正是卫央和公孙羽。
这幅画像,除了卫央画得颇具几分神韵,却是把公孙羽画胖了。
秦兵对公孙羽的印象是模糊的,画师似乎是随便照着府上某个十多岁的孩子作画。只是他们似乎忽略了“虎父无犬子”这个说法。
即便都是小孩,公孙羽与其他同龄人相比,却大有不同。
少年英雄莫过如此!
“快说,有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