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议事厅中,东方恪说完后,就跟所有的人一样,看着他们身前墙壁上传来的画面。
“好胆色。”封朔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他行事果断,敢于冒险,是块干仗的材料。
处在东荒夜晚的白玉进开始精神力四射而出,东荒地形很难辨认,他来过这里一次,但也不确定能否正确辨认出方位。
好在灵舟跟上次的位置相距不远,从荒崖一跃而出,白玉进找到了相对可以参考的标识,瞬间身法变快,朝着他上次救援卫言忌的路径飞去。
一路奔袭千里,白玉进中途没歇过一次,而这让灵舟上的众人惊讶赞叹不已。
毕竟这样极速的飞行极其耗费魂力,一般魄境魂者魂海很难为继,要不然为什么有灵兽带步了。
方桌一侧,柒霓笑着开口道:“恭喜东方长老,如此少年恰在剑宗地界,剑宗何愁不能再焕荣光。”
封朔也是开口赞赏,直言道:“天才少年不过如此,东方兄,如果剑宗不收,我倒是很想把带到战府,他的性子一定能在战场上名扬四方,到时候杀得那些魔道闻风丧胆,正好扬我正道之威!”
都是老熟人,这抢人的话东方恪听完,只能苦笑道:“你两就别挖苦我了,剑宗几千年来逐渐势微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在雍南,还是在整个南天域,百年了,潜龙韵魂榜和皇渊道魂榜就很少有剑宗的弟子能入榜。封兄,你这还跟我抢人,太不地道了吧。”
“哈哈哈哈!东方兄别急!开个玩笑嘛。况且剑宗没几人榜,我战府不也没有几人吗,何必心急了,再说南天域那么大,前一个榜单万人,后一个榜单千人,你说,这不是存心的吗?”
东方恪无奈摇头道:“魔族近百年来势大,四处点起战火,剑宗和诸位一样压力不轻,好在这一辈,我们能顶住,但之后了,谁来继往开来?若我剑宗无远虑,安能崛起重焕光芒?”
“东方兄所言甚是。”
柒霓和封朔都了解东方恪的为人,也很倾佩他,正是因为他的一心只为宗门和求才若渴,才使得风凌剑宗有所崛起,如今也成为剑宗内一个被重看的分宗。
只是,并不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是这样想,其中坐在靠后的聂天河眼神眯起,眸中变换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听见东方恪如此看重白玉进,聂天河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少年。
回想一下,他跟白玉进接触不多,也没有什么过节,除了之前在弟子闹事的时候,两人拼了一击,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集。
从他这些天了解的情报看来,这个人的履历还真是不简单。
出身名门,当然是一个小王朝的名门,这算不得什么,但这人天赋却确实罕见,据他所知,这人不仅仅是使枪的,传闻他曾举阵无双,还是一个阵魂魂者。
如果没仇的话,让他进了宗门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给点好处,没准还能笼络过来,但聂天河同时调查到,这人和林瑜岩和莫道走得很近,而这,就很危险。
二百年前,他少年时候曾做过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虽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这次在东荒再遇当年的故人,他还是有点忐忑。
怕,他当然不怕,一群地下的蝼蚁而已,他聂天河翻手就能灭了,但从琅迟和林瑜岩的态度看来,这些人仿佛都已经不再在意当年的事,而这,他就得考虑考虑。
如果动手除掉他们,事情不大,但也不小,毕竟这两人现在地位不低,真要有人存心调查,他的事也会捅出来,而剑宗对于这种事的惩罚是极其严厉的,出了事,恐怕他父亲也很难保他。
尤其是近些年得势的是东方恪这群人。
这人,杀还是不杀?
最终,聂天河眼中杀机一现,这人,留不得!
不管他是否清楚当年的事,就凭他这等天赋,若是进了风凌投靠了东方恪,他父亲那群人安有生存的空间?
得不到的东西,最好就是毁了它。
心中下定决心后,聂天河听见众人还在夸赞白玉进的实力,不禁开口道:“东方长老,诸位,容我插嘴一句,剑宗需要人才不假,但比起实力,一个人的品行和对宗门的忠诚才是我们最看重的吧。白玉进,实力没话说,但品行吗,诸位也看见了,残害同宗弟子,挑衅宗门长老,这等心性,将来恐怕难担大任,此时的赞赏也许是谬误也说不准。”
风凌自己人都这么说了,一旁被白玉进揍了的焚顶天更是添油加醋道:“正是!我还以为只有我孤星的人看出来这一点了,没想到聂兄也与我所见相同。这人,上不敬长辈,下欺凌同门,品行之恶,令人发指,东方长老,这等人物你要收进宗门,还请三思。”
柒霓听言,默不作声,一如她对她的女儿所说的话那样。
不被人妒是庸才,而天才自古多坎坷。
作为外人,聂天河一开口,封朔也不再言语,他战府和剑宗的关系近些年也并不是那么融洽,只是他和东方恪的关系一直很好罢了。
东方恪听言也是陷入深思,他喜爱白玉进不假,但聂天河他们所说的话他又不得不去考虑,毕竟他和白玉进接触时间很短,很难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一旦判断失误,对他对剑宗都是祸不是福。
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在东荒上空的白玉进却停了下来,接着他示意灵舟,当初卫言忌出事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
正事来了,东方恪不再考虑白玉进的事,当即起身发布命令道:“诸位,我们到了。墓葬的入口就在这附近,所有人,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