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州团练使胡释,也带着一队官兵过来。
枢密院特使说:“看来,不单单是普通乡民,聚众闹事这般简单。附近县府的官兵,这几天也都忙着防守各处关卡,一时难以增援。真要打砸起来,两败俱伤。且看寺院中的高僧作何表态,现仍要盯紧潜伏的外邦势力、反贼余孽,别让他们趁乱捡走了便宜。”
殿前司副使说:“还有,千万不要破坏了主塔地宫,或有的时空机关。”
只见宏音法师站在布道台柱上,朗声口开,说道:“诸位乡亲,看在我宏音多年修行的份子上,敬请大家稍安勿燥,切莫胡乱毁损了这座千年古寺。”
宏音法师在附近一带非常有声望,大部分乡民安静了下来。
只听他接着说:“多年以来,鄙人承蒙不弃,蜗居在此,实有隐情。现敬请听我,细细道来。我乃清岩寺第九代传人。清岩寺,又名六国寺。”
相传早在人之初,此地就经常有奇异现象发生;离此处不远,后有上古族人建立的五墩城池,城前有一大片沼泽和湖泊。据考研,浒沉盆地曾与大海相通,有被群峰簇拥的浅水港湾;在原始社会时期,才变幻为四面环山,中间是个长有水草野稻谷的大湖泊;五墩城后是草木茂而不盛、裸露着一块块山体的岩塔群山,非常适合当时原始人类居住。
传说当时,此地常有祥云塑光出没,偶有神仙从木鸢飞牒中走出来,带着各式鸟人,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古人就设坛崇拜,封此地为圣地,也是禁地。如此,历经几千年后,不断有人在此修建、构筑,寺院规模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达到高峰。
接下来要说的隐情,有史可依,有据可查:
在西晋初期,司马氏派遣邓艾、钟会俩员大将灭了蜀汉之后,西晋一代名将羊祜,死后二年,杜预按照羊祜生前的军事部署,一举灭了东吴。东吴名将陆逊之孙、陆抗之子陆机,与几员誓死效忠东吴孙氏政权的大将,一起护送孙权后人,一路征战,断敌于后,躲过追杀,逃避至此。多感于当时已经投降西晋的东吴君主孙皓,侥幸上位,在位不久之后,就沉溺酒色、专于杀戮,昏庸暴虐,因此搞得民心泱散,东吴百年基业,被西晋将士一攻就破。为此商议,拥立孙权之子孙休、前任吴国国君吴景帝的幼子,为新一任吴国君王(大王子、二王子已被孙皓弑杀)。
陆机的三弟,陆晏时年十三、四岁,聪慧敏捷比起年少时候的陆机,更胜一筹。一路护随孙氏家族,来到此地。在这逃亡的路上,与一位东吴老宫女,一见如故,时时帮衬这位年老的宫女。当时逃到此地后,老宫女经不起折腾,命在旦夕。临终前托付一物给陆晏,并遗言说:我本是出生此地附近的乡间民女,后来流落吴国都城,承蒙乌伤人氏朱皇后的救助(吴景帝孙休之妻),得以幸存,留守吴宫,侍奉朱皇后,以为终老。朱皇后被谋杀之前,托我此物,乃为“青田玉枕”;说先王(孙权)之时,朱皇后偶然救助了一位跛足的沦为宫中打杂的老将士,这跛足老将士就把玉枕送给她,说白白花费、奉守了一生,也不能解出其中的奥秘;说朱皇后生性善良,是有缘之人,可以奉守此物。朱皇后偶尔一枕此玉小憩,却是异梦遍生,此中奇异,却难以描述。
陆晏接受这“青田玉枕”之后,茶饭不思,苦苦钻研其中刻画着的:河图洛书、八卦象符。一时困顿,枕玉而眠,梦见一仙人,指点了迷津。醒来依样推敲,却见嘣得一声,玉枕机关开裂,其中藏有一物,乃是“玉玺”。即三国志中记述的,在征讨董卓的乱军之中,被孙坚(孙权之父)偶然拾到的、十八路诸候人人争抢着的、以春秋战国时期闻名天下的“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
自古,得此玉玺者得天下!
然而,队伍中混有孙皓的耳目,将“传国玉玺”重现吴越,告之于孙皓。孙皓却以此事讨好晋国。晋武帝司马炎听闻此事,即想御驾亲征,怎奈当时此处,实属偏远山区,水路不通;司马炎亲自坐镇会稽,命令主将杜预、王濬挑选精兵良将,兵分两路,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回“传国玉玺”;并斩草除根,杀尽这一帮孙氏,东吴旧臣。
切不可小瞧,这一帮亡国旧臣。先不说以陆氏三兄弟为代表的新一代东吴士族能人。单单其间的文献宝物,也是不可忽略。例如其间,深得诸葛世家家传,如“族叔公”诸葛亮的奇门遁甲、排兵布阵、星宿天文、律历经学等等著作的诸葛谨后人,在当时仍然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三国名将丁奉之弟丁封,仍旧健在,带领一帮近卫军,誓死重建东吴故国。
等等,不能一一述说。尤其是这枚‘传国玉玺’,更是一记惊天响雷,如同真龙降世。
可很快,未等他们站稳脚跟。晋国大将杜预、王濬率领精兵良将,抄杀过来。此地一带血流成河,据说这座寺院时至今日隐含着的戾气幽晦,都是从那个时候留下的。
被困此山,人们一边想办法逃生,一边把随身带来的上述宝物,埋藏起来。陆晏眼见这山谷,靠近腰边上,有一具侧卧着的女神雕像,女神头饰之下的石枕,除去大小比例,形状跟老宫女送予的“青田玉枕”一模一样。有去过魏晋中原腹地的老臣说,这女神雕像,怎么看都像关内,长安府上古女祸庙里的神像。
陆晏心有灵犀,行三叩九响大礼之后,命人抬去女神像。却见女神雕像遮盖着的山岩上,刻有跟玉枕一模一样的符象,依样画瓢、轻轻摆弄、仔细推敲。听见轰然一声,机关洞开,露出一个洞府之门,光荫交织,飓风骤起;使得正在拼杀得你死我活的攻守双方,眼睛迷糊,不能睹视;手中以及身上所有铁质兵器,瞬间被吸附,凭空消逝。
只见安放边上的女神像,突然起身,凭空升腾,盘膝坐禅于后山峭壁之上,说:上古原始族人,拙朴无邪,偶见时空之门,事无大碍;可现如今,汝等炎黄玄孙,好杀斗爱纷争;汝今三国、魏晋、南北朝之战,既不似原始先民为得温饱而战,也不是周公姜尚为苍生封神而战,也不是为了驱逐外敌保家卫国而战,更不是为了谋求天下公平之律令而战。时空之门,从此锁死。此间平和且有缘份者,自可从晏仔,刚才推敲而开的洞府,穿凿归去。记得时空难破,永生之门。专等来日,欲孽如火如荼,膨天胀地,被损被污,被烤被干,天宇平衡失守之时……”
神像话毕,风停雾散,天青月白。那位已经死了好几天的老宫女,容光焕发,枕着几朵绯云,也随着神像升天消逝。
而陆晏、玉枕玉玺、诸葛世家、兵法天书、丁封及其近卫军、投靠东吴的魏国旧臣卢植家族的后人,以及攻守双方的某些人物,就此凭空消逝。而刚被打开的‘时光通道’,紧紧关闭,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此事,被当作西晋开国第一机要,记录在宫廷密册中。并与后来,此处的封地、建制、命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底下早有“民众”听得极不耐烦,叫道:“大法师,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今天也不是请你做法事的。此处,也不是你一人,号称建寺上千年,六国寺院,多少民脂民膏,封埋地下有何意义,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就当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一笔救急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