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雅萍、郑雅姿、盧恪慧、以及张员外表外甥女冯梅麓,被当时年青人追捧为浒沉镇“四大美女”,冯梅麓被评为第一美人。
吕记老板吕传,写得一手好字画,又兼刻字印章;其退伍归来的儿子,新近又在自家楼上开了间,刺青纹身的店铺。生意还挺不错,可能因为曾经当过兵,镇上各色人物,都有光顾。
北宋时期,虽说朝廷重文抑武,但老百姓们却崇尚习武,喜好纹身,并捧为时尚之举。
李辉耳语杨弈说:“据传,晓艺在青田玉石场时,背上曾经刺有‘九龙飞天’,后来被他父亲用香火,把龙头龙爪硬生生烫掉,变得如同九蛇相绕。”
当时,晓艺爸叶釜,石场上不小心,把曾经摔断过的手臂扭伤了;在附近镇上遇到一位游侠进行医治,那游侠见叶晓艺相貌非凡,偷偷地把他叫到一边,说新学了门纹身手艺,能否给免费试试。为了图报游侠的医治德行,晓艺就答应了。
吕记老板问他俩,刺个什么图案好,俩人心想:学盧氏兄弟,刺字落俗套了。
杨弈说:“纹个大宋忠烈杨家枪。”
李辉说:“纹个唐朝元霸镫天锤。”
又说:回村,等下叫哪个兄弟,来“纹个汉时关公偃月刀”。
杨弈接口说:再来“纹个上古拓疆轩辕剑”.......。
吕记老板都被说动情了,施展手艺,聚精汇神为其纹刺。花了好长时间,李辉身上的“元霸镫天锤”初具绣成。接下来给杨弈身上刺绣。
李辉不顾疼痛,自得其乐的用镜子,欣赏了一会。说到街上,买些好吃的回来。
已近正午,窗外秋阳明旺。吕记老板,吹灭多盏蜡灯,说把作台移近窗口,借用正午天然阳光,蜡灯下看久了伤眼,视力变模糊。
杨弈趴在窗前,裸露着上身,在阳光的照射下,肌肤健美,津汗发亮,体型修长。吕记老板,眼光走神的看了一会,心想:我要是个女子的话,说不定真也把持不住,攀了上去。
街对面,雅萍刚携着母亲,外出归来。独自上了厅楼,擦了一把香汗,解了半袖衣襟,正拉开窗帘,想凉爽一会。却见对面窗前,一幅裸露着的年轻健美、诱色可餐的男子身背。
顿时羞红脸颊,莞尔嫣然,拉上窗帘,只觉前胸心室,怦怦直跳。因为杨弈前身朝下,雅萍不知是杨弈,杨弈也不知已被雅萍,偶然初觑。
期间,吕传叫儿子下楼一会,低咕了一下。老兵儿子口中应答,却满脸不耐烦地上了楼。因为,阳动影移,调整了下作台。杨弈可以稍微抬头,看清对面楼厅。
只见,雅萍半开纱窗,隔着红木雕花客桌,与张员外家张公子,正在推桑两锭金子,雅萍貌似不肯接受。其母上了楼,大声说道:“既然张员外,想让我们多赚点毛利,就快快收下吧。”
好似听到雅萍说:那你自己收下好了,反正店品又不是我的。
张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材,满脸堆笑地看着雅萍,雅萍母亲满心欢喜地接下金子。
刺青老兵,说:“杨兄弟,刺实刀了,忍着点。”接着用一块毛巾,要杨弈咬住,免得叫出声。
额尔,看见张公子,从怀里取出一块绣花手帕,递与郑雅萍。紧接着貌似,其父招呼,三人一起下楼吃饭。
刺青老兵啐了一口,说道:“对面母女一家子的淫夷,多传说以前其母,搜罗物色俊俏姑娘,再与张员外(当时还是个小混混)勾搭,把这些俊俏姑娘介绍给达官贵人糟蹋。攒了好多银子,要不这两家子,哪里发迹得这么快,都成了本镇最前列的富商了。”
杨弈一阵心背俱痛,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杨弈心中五味陈杂,往事翻涌:
当初年少,仿佛还是刚记事那会,第一次随同父亲,来到镇上挑担叫卖。邻旁是郑雅萍父亲,郑芝,当时还只开着一个小小的杂货店。郑芝当时家平势弱,杨弈家却多有孔武之辈。因此,郑芝非常愿意,杨弈父亲杨庚,把摊摆到他的店门边上,相互有个照应,不被他人欺负。
那天,时近中午,郑芝给了杨弈一大块红糖麦饼,那个麦香味道,终生难忘。杨弈独自转到屋后,看见沟渠清澈,水流中时有五彩斑斓的溪鱼游过,一时追玩,却在七拐八弯的小弄堂中迷了路。
看见一个大约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白衣小女孩,梳着两根好看的麻花辫子。用一个篾扎的小布兜,捞浮萍,放入一个青瓷圆罐中,估计用来喂养小鸭小鹅之类。一不小心捞上了一条鲳尾卿鱼,小女孩伸手抓住小溪鱼,想放回水沟。
却见一条金环银身相间的小蛇,从靠近水沟的墙洞中窜了出来,欲咬女孩手腕,吞夺手上溪鱼。杨弈天生富有运动细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蛇身,想抛死路上。却也把小女孩吓了一大惊,直身站起,头撞杨弈胸怀。只在一刹那,交错之间,小蛇乘机张口,咬了一下杨弈虎口。剧痛无比,头昏眼花,视力模糊。
小女孩一转眼跑进拐角。
没一会功夫,领来一位乡间郎中,为杨弈疗伤。郎中不慌不忙,用小女孩头上扎辫子的红布绳,绑紧在杨弈的小手臂上。拿出小刀,在被蛇咬着的地方,划了一个叉口。
见小杨弈不怕疼痛,长得又硬朗坚实;再看白衣小女子,一副菩萨心肠似地站在旁边关爱。不由地半开玩笑着说:“女菩萨,这小郎神是你家什么人,你敢在他伤口上吸吮蛇毒吗?”
小女孩点头说,敢,果真就附下身来,用小嘴为杨弈吸毒。然后手捧溪水,清洗伤口,杨弈渐渐恢复神志。这郎中也真是位好事者,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并叫小女孩动手包扎。
这个白衣女孩,就是小时候的郑雅萍。
事后,杨弈父亲想找郎中感谢,转了大半个镇子,也找不到人,听人说可能是一位临时摆摊、游历的郎中,不知去向何方。
可事后,时至今日,让杨弈耿耿于怀的是:郑雅萍一直认为,只是她单方面救了杨弈一命。而且没看到过、也不愿意相信,那条金银小环蛇曾会纵身咬她过。因为早在认识杨弈之前,她经常在小水沟边玩水,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条小蛇每次都很温顺。
可能还觉得,是杨弈平白无故地把那条小蛇摔了个半死!
后来,俩人一直有相约游耍,互动交集。大约十二岁,郑雅萍随他父母,外出经商。此后杳无音信,直到几年前回乡,已经出落成一位美不可方物的大家闺秀了,又正逢他家发了迹,引得众生瞩目。
记得俩人最后一次,愉悦相会是,郑雅萍刚回来的那一年中秋节的夜晚。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走在月上柳稍头、微风徐徐的溪坝上,听着孱孱的溪水涛声,俩人甜言蜜语地回忆了一大堆童年往事。
直到秋夜转深,拂了拂郑雅萍秀发上沾湿的晶莹的露水。杨弈把郑雅萍送到双眼井旁边的街上,转过一座精美的三角牌楼,在一小段通往店堂厅楼后门的小弄上,杨弈拉住雅萍衣袖,舍不得分开。
雅萍转身,抬眼望向杨弈,露出天然妩媚的笑容,樱桃小嘴微微开启,如水明媚的眼眸中带着迷雾一样诱人的梦幻,散发着深海明珠一般的光泽。只觉软香袭人、粉帘扑身,郑雅萍突然抑止不住冲动,踮脚张开双臂一把搂着杨弈的脖颈。那软软绵绵丰美的肌肤触感,像一股能打通全身穴位筋脉的内家气流传遍杨弈全身。
雅萍把小嘴凑近杨弈耳根,气喘幽兰、轻呼:“杨弈哥,你身材怎会这么高大,骨骼清奇,好,好舒、、服、好踏实,好好!”
听得杨弈耳根发红发烫发痒,骨头发酥、心旷神怡、直捣脊髓鼓膜。月光如水中,俩人相互搂抱着、越来越紧,良久之后,直到意欲稍落。听见楼厅之上有人猛烈咳嗽,推门敲窗声。
雅萍连忙松开,理了理头发,美满幸福无比的,往家门一路小跑,没多少步,转回身,把红酥软掌放在樱桃小口边,深深地吻了一下,挥袖轻摇,细语轻呼:“晚安,再见”。
好像,刺青老兵故意猛刺了一下,杨弈才从梦幻般的记忆里穿越回来。
听到郑雅萍的俩位哥哥,在楼下与熟人打招呼,大呼小叫了一番。
杨弈抬头,又见窗帘薄纱半掩,郑雅萍与张公子侧对着杨弈这边,并排坐着,看似已拉上手,并凑近耳语亲聊。杨弈一阵醋意袭来,身子一动。刺青老兵失手一抖,整齐的长枪红缨上,划出一道特长的血逸飞丝。
再过不久,张公子起身关上窗户,拉实窗帘,隐约听到,对面厅楼之中,轻歌蔓舞、甜言蜜语,男欢女爱之声。
正好背上刺青“忠烈长枪”已完成,粗细备刻,栩栩如生;最后泼上药水,一阵赤烫如火,即可永留肉体,俱世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