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城止步于距离南宫侯乡一行人约百丈的位置。
江边城一骑出,而南宫侯乡也一个人徒步上前。
两人行至两军最中间,江边城率先开口道。
“南宫将军,好久不见!”
“是呀,快有三五年不见了!想不到再见面时已经刀戈相向,真是天意弄人呀!”南宫侯乡感慨道。
“我也不想和南宫将军为敌,但你我各为其主,终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
“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那这座城的人能活命吗?”
“在他们知道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注定了!”
“可他们都是煜朝的子民,你我祖上世代守护的对象,真的要那么狠吗?”
“不是我狠,是我不得不狠,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江门卫,而是你们眼中叛军孙斌程的走狗!而如今的煜朝已经是病入膏慌,不再是我们当初守护的煜朝了。”
“边城,真的不能再退一步!”
“侯乡,我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在灭了你南宫家后,顺者生,逆者亡!不过,侯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保重!”
“保重!”
再一次回到自己一方的阵营,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边城拔出佩剑,高喝:“攻!”
江边城身后的第一梯队甲士取出身后长枪,开始冲锋。
马匹越来越快,离南宫侯乡越来越近。
骑至约五十丈,他们用力将手中长枪抛向南宫侯乡。
“盾!”南宫侯乡身旁的一名甲士高呼。
南宫侯乡身前出现数十面方形盾牌形成了一面方形盾墙,将南宫侯乡包裹在内。
在寒风城外,这样组成的方盾长约四十丈。
成百上千的长枪从马上士兵的手中飞跃而出,向着天空疾驰而去,到达了一定高度,长枪又像被吸引一样,以更快的速度飞向盾阵。
叮叮叮叮的声响,长枪与盾牌擦出了火花。
而南宫一方,则在用尽全力抵挡住长枪撞击产生的冲击力。
长枪划破长空的声音还在持续,而扔完长枪的甲士则分两队向两侧迂回,回到队伍的后面。
这时,江边城身旁名为相第的人不解的问道:“将军,虽然他昔日战功显赫,但如今带的不过区区三百人,至于用枪阵试探吗?我军第一轮冲锋就可以直接歼灭他。”
“相第,不要轻视任何人,那怕他只是一个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况乎人乎!”
“更何况他可是南宫侯乡,一个曾经在十万蛮军包围的必死局面中孤身一人冲出的南宫侯乡,一个令南蛮胆寒了数年的人。不过,很快,这南蛮胆寒的人将再添一人!”江边城补充道。
三万支长枪的试探,是江边城对于这位昔日好友的尊敬,即使他只带着约三百人,江边城也不敢大意。
不间断的抛击依旧在持续中,盾阵也在这持续不断的冲击中出现了空缺。
一些玄风士卒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周围的人没有伤心,只是默默的补充出现的缺口。
“侯乡,不能在等了,在等下去,我们会被他们活生生耗死的!”柳媚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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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
“别说胡话!”
“我知道,那次我能逃出来,其实不是因为我多么勇猛,而是因为你!”南宫侯乡按住柳媚烟张开的嘴,让她听他说。
“这些年,我都知道,都明白。或许那个小家伙说的对,我是一个懦夫。但他不明白我所背负的是什么?”
“我南宫侯乡,南宫家第九代唯一一个男丁,我不能死,我死了南宫家就断了后,这样我对不起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哪怕死后我也入不了我南宫家的祖庙。”
“而现在我不再畏惧,因为我南宫侯乡有后了,我南宫家后继有人,我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南宫侯乡话锋一转,道:“烟儿,我从不在乎你是否真心对我,因为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否是九皇子一党,也不在乎你是否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我在乎的是,你是那个自由洒脱的雪儿,那个善良活泼的雪儿。”
“南宫侯乡,你觉得我不在乎你吗?”柳媚烟一把推开南宫侯乡的手,眼含热泪道。
“烟儿,我……”
“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会违背父亲的命令,带着整个星梦的高手去救你,你以为,为什么你可以在南蛮军营里肆无忌惮的杀人。没有我,你早死在南蛮军营里了。”
“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会出现在宴会上,并且求先帝赐婚于你!要知道我柳媚烟当初在帝京求婚者不下百人,无一不是官拜三品之上,更有皇室子弟求娶。我柳媚烟纵使随便嫁一人,也比和你在这戍边强百倍。”
“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会为你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如果……”
南宫侯乡抱住柳媚烟,说道:“我不是石头,我都懂,可是你不该来,你不该来!我南宫侯乡不过一介武夫,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知道,南宫家的人,只有正面冲杀倒下的,没有落荒而逃的!而我是你的妻子,你不退,我亦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