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斯臣家的老族长,在夜里交代完后事,有些不甘,有些无奈,老死在了软榻上。
不夜城的夜很冷,冷得你会好奇这是夏天还是冬天,或许在不夜城,原本就没有季节之分。
仲西侯在送走木斯臣家的新任家主后,回到了听风楼。
他在那用清水洗拭着爱剑,两位美姬一人在他身后给他捏肩,另一人则在一旁拼装着一堆形状不一的木制小玩意儿。
风吹过,有人一身红衣乘风一般从黑夜中漂了过来,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每一步的脚步声都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他坐到了仲西侯面前,抓起他盘中的糕点,用他的金杯喝酒。
仲西侯问:“你怎么会来?”
“两位嫂嫂好。”来人欢声问候了两位美姬,惹得二人又是一阵银铃笑声,“本意是来找金陵小王爷玩的,但听得了陆吾碎玉的事,就想找你来讨要一两块。”
仲西侯斜瞥来人一眼,手上动作没停:“滚,滚去找你的金陵小王爷。”
来人并不恼怒,反倒嘿嘿笑笑:“那小王爷不但不如大公子有趣,就连二公子,他也不如人家十一。”
仲西侯也差不多看法,对朱一诺,既不在意,也无多大好感。
他看了看来人的衣袍,开始用布擦拭爱剑。
“以前你穿这种颜色的袍子,后来颜啸来了,也是同个颜色的袍子,结果他的徒弟也是一样的颜色。若不是你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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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与旁人过分不同,我当真会看错。”
那来人打趣道:“说不定我也是颜啸的徒弟。”
“哦,那我岂不是你师兄?”
红衣人放下点心,起身恭敬行礼,用戏腔唱说:“师兄好,师弟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仲西侯也停下了动作,陪同红衣人唱戏:“师弟请说。”
“墨家少主的才能或在你我之上。”
仲西侯的手同眉毛在同一时刻抖了抖,那个身子孱弱,随时都可能倒在大街上的墨家公子?
“自然,是在他手持莫语剑的时候。”
墨家的公子?他记得呈上来的密报里说他唤作墨茗。
他的才能在自己二人之上?自己如风,来人似雨,能胜过风,能无视雨的,那是怎样的才能?
仲西侯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中的舞雩剑,每一下挥动,都带来一阵“呼呼”的风声,看着能映出自己面容的剑刃,缓声道:“那在找到那把溅尘之前,或许该抽空去折断这把莫语。”
红衣人舍了戏腔,语气调侃:“算了吧,舞雩这样的破剑就别丢人了。你古木林里头不是还藏了把剑……”
仲西侯只一个眼神,来人立马闭嘴。
可仲西侯并不恼怒,对这来客,无论他怎么言语都不会发怒,也是在克制,怕就怕自己冲动起来和这人打上一架,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这美轮美奂的建筑。
突然仲西侯没脑一般说了一句:“有的时候,也好奇,颜啸的一生是怎样的精彩?有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我成为了他,会如何?更有的时候,颜啸口中所述,实在分不清真真假假。”
“我猜猜,剑法依旧那么烂,刀法可能会比较不错。不过么,我觉得他对你倒是不错,他口中是真是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或许,就只是老糊涂了,所以脑子里的东西被他自个儿混淆。”
说罢,还不等仲西侯发火,就又一阵风似的,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消失在风中。
以为他走了,可又一会儿,又出现在仲西侯眼前,突然问,“侯哥,你可想知道,师弟我是从何处晓得了陆吾玉盘在不夜城?”
“就你与临城的关系,要需要猜么?”
红衣人孺子可教般继续开口:“那你认为,这是老龙王散播出来的消息,还是二公子干的?”
“怕,是老龙王在给孙儿铺路吧。”
红衣人又点了点头:“那,侯哥,可考虑提剑去临城,当面质问一番?”
仲西侯呵呵笑笑,却没回答。
临城?从一开始,这天下诸城,他仲西侯首先要掀起风雨的,就是临城。
可问题来了,是先去痛殴金陵王还是先去折断莫语剑,突然,仲西侯一脸坏笑,红衣人也乐了,拍手叫好:“对了对了,就是这种臭流氓不要脸的表情,对对,就该这样下三滥一点,人活着不就······”
没等话说完,一剑袭来,红衣人身子一闪又乘风离去,还留下一句狠话:“恩将仇报,下次你被人砍死我都不会来替你收尸。”
“把你的东西带走。”
仲西侯话落,红衣人又一次折回。
那个在一旁拼装木件的美姬从桌上取了一个精美的小匣子,放到了仲西侯身前。
“折腾了这么久才还我,你不知道这玩意儿世上无双吗?”
红衣人这回是真的走了,可有个干瘪的钱袋,落在了他原本坐过的地方。
仲西侯捡起钱袋,打开,里头是一片又一片黑红的陆吾碎玉,仲西侯不由微微摇头笑着:“这臭小子。”
一旁的美姬也将她拼装好的一个小物件递给了仲西侯,那是一架巴掌大,颇为精美的木质小弩。
仲西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随后更是亲了那美姬一口。
亲了一人,一人掩嘴笑声银铃悦耳,另一人可就眉头微簇,一脸幽怨了。
看着两位绝色佳人,仲西侯放下小弩,一把解开了身上橙袍:“大胆妖孽,孤今日就擒龙搏虎,睡服尔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