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云凌霄去看望住在村子东边小土山上竹园里的爷爷奶奶。
在村子的最东边有一条很大的松滋河，沿着防洪大堤，有一座容量近万吨的储备粮库。
七十年代，在粮库后面的内河开修水利工程，挖出来的土方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十几米高的小土山。
因为小土山像半个球，四周都是坡面，种不了水稻也不好种棉花，所以村里就在小土山上种上了楠竹。
楠竹长得又高又直，有十几厘米那么粗，是上好的编竹器的材料，以前经常有人偷偷的到土山上砍竹子。
云凌霄的爷爷会武术，练过家传的棍术，一般没有人敢惹他，村里就让爷爷来看守竹林，所以爷爷奶奶就常年住在竹林里。
”爷爷！奶奶！“
离了很远，云凌霄就看到了坐在屋子前的爷爷奶奶，远远的喊道。
”凌霄回来了啊，吃饭了没？“
爷爷问道。
”吃过了，今天叔叔送了一条鱼。“
”快吃，知道你今天回家，刚烤好的鸡蛋。“
奶奶把两个烤鸡蛋塞进云凌霄的手里。
烤鸡蛋是用纸包把鸡蛋包好，浇上水让纸湿透，再放到灶堂里烘熟的一种农家做法。以前农村的小孩子们零食少，能吃个烤鸡蛋就是很大的幸福了。
”谢谢奶奶。“
”在学校里面要好好读书啊，不要调皮，不要打架，要和同学们搞好关系。”
奶奶理了理云凌霄身上的衣服，叮咛道。
“都这么高了，比奶奶还高了。”
“奶奶，我知道了，我都初一了。”
“是啊，我们家凌霄，都是小伙子了。”
爷爷奶奶在旁边笑道。
云凌霄从小嘴就甜，爷爷奶奶最喜欢家里最小的这个孙子。
他读小学的时候，村里用工厂锅炉烧完的煤渣铺路，他的右脚踝被煤渣刺破了一个伤口，等到痛的受不了他才告诉家长。
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已经发炎流脓了，治了很多天伤口都无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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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用嘴把伤口里面的脓液吸干净，伤口才开始愈合，而爷爷也因此很多天吃不下饭。
云凌霄陪着爷爷奶奶，说起学校里好玩的事，逗得爷爷奶奶非常开心。
读初中后，因为要住学校，他会因为不能天天看到爷爷奶奶而想他们，爷爷奶奶因为不能天天看到孙子也会想他。
爷爷奶奶从来不会打骂云凌霄，也从不让他帮尽快干活，还经常留好吃的东西等他回来吃。这里没有妈妈的唠叨，没有写不完的作业，他一直觉得爷爷奶奶家是他最快乐的地方。
快乐的时候总是短暂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爷爷奶奶怕云凌霄路上太黑会摔着，催他快点回家。
那时村里还没有装路灯，又是泥巴路，晚上并不好走。
回家以后，云凌霄做完作业，就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又想起了回家路上捡到的那块石头。
从书包里掏出那块石头，云凌霄琢磨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顺手把石头放在枕头上。
躺在床上的云凌霄又想到了杨菲儿，一言一笑，似乎就在眼前。”“我是真的喜欢她呀，是真的喜欢她哦。“云凌霄就这样慢慢的睡着了。
正在上课，云凌霄情不自禁的转头看了看杨菲儿，察觉到有人正盯着她看的杨菲儿转过头瞪了云凌霄一眼，烦人。
云凌霄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盯着人家姑娘看，看一眼不够，再看一眼，看过没够的。
这是在上晚自习吗？好像停电了，同学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唱歌。
云凌霄在课桌上点了一支蜡烛，杨菲儿就坐在课桌的对面，对着蜡烛小声的唱着什么歌。
自己拿出一只笛子，用并不熟练的技法，吹奏了一曲杨菲儿喜欢听的歌。
”你好像胖了好多啊，初中时你那么瘦的。”杨菲儿笑眯眯的说，她好像长高了，不再是初中时如稚嫩花朵，变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清秀而又不失大方。
“你也更漂亮了呢。”
这是云凌霄和谈晨峰一起在杨菲儿家，杨菲儿的爸爸妈妈坐在上座，旁边那个高中生是她妹妹。
桌子上的火锅里是腊猪脚炖大白菜，还有一条红烧鱼，外面好像下着雪。
二个男生却假装很斯文，在她爸爸妈妈热情的招呼要说不要太拘谨时，他们却说“我们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
这是一个冬天，杉树的叶子都落光了。
冬日的落叶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还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在人们的脚下发出吱吱声。
长大的云凌霄和杨菲儿肩并着肩，却不敢牵手的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因为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那是杨菲儿的堂妹呢！
那个正在邮政局打长途电话的是云凌霄吧。
电话打通了，可电话那头告诉云凌霄，杨菲儿已经随工程部调到广州了。
这里好像是广州，好像是华南理工大学的食堂，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是1998年的特大洪灾。
手里拿着一本是《数据库原理》？
云凌霄用了一个月时间，长到了三元里，却找不到原中铁四局阜九经理部在广州的工程位置。
那时的网络通讯也太不发达了，打电话也太不方便了。
一个月时间到了，云凌霄只能回到深圳。
云凌霄还在找着什么，杨菲儿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半夜惊醒的云凌霄看着窗外黑暗而寂静的夜色。
床上的云凌霄胡思乱想了一会，却什么也想不明白，迷迷糊糊中他再次入睡。
早上起床后，云凌霄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脑海中见到的一切，但是他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抑或是其他的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想来想去，与往日不同的，可能就只昨天回家路上捡到那块石头吧。
吃完早饭后，云凌霄拿出了那块石头，琢磨了很久，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把石头扔回书包不管了。
周日中午，云凌霄在爷爷奶奶家吃完午饭后，去了同学王威诚家，看完了《正大综艺》就准备回学校。
《正大综艺》有一个节目叫世界真奇妙，那是云凌霄和王威诚最喜欢的节目，身在农村，从没到过大城市的云凌霄只能从电视节目中了解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很长一段时间，《正大综艺》的主持人杨澜是云凌霄最喜欢的主持人，一位漂亮的大姐姐，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而且也姓杨啊。
王威诚是云凌霄的小学同学，在同一所学校上初中，但是不在一个班级，他们这一届有六个班级。
因为离得近，所以每个周日他们两个总是约好一起回学校。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聊着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在小说里看到的故事、也相互聊到了自己对某个女同学的好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