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粒问出了积压在心口已久的问题，从刚才男人对付那群丧失神智的人们时，她就发觉出了不对。

一个游戏世界的npc，有了自己的意识，知晓怪物的弱点，而且反过来帮助他们，先不说合不合理，单单就游戏世界的规则而言，这样的人物是不允许存在的。

男人嗤笑了声：“还以为你能问出什么有创意的问题。”他站直身体：“介绍一下，程嵇。”

程嵇？

栗粒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设计过这么一个游戏bug一样的人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栗粒。”她回应道，心中的答案仿佛越来越明晰，她犹豫着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你……”

一语未毕，被程嵇打断：“我奉劝你还是别说出些有可能扰乱世界规则的话，毕竟……”他语调拉长，似有似无地朝着栗粒身后看了眼：“隔墙有耳”

栗粒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程嵇，随及余光撇向一旁，她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周时旭跟来了。

呼吸声没有被发现后的仓惶，周时旭镇定地走出，探究地看了眼两人，随后对着栗粒说：“唐棠找你。”

她了解自己笔下的人物，今天变故叠生，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必定露出了马脚，周时旭起疑也是正常。

栗粒留给了程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跟着周时旭走回办公室。

程嵇若有所思地看着消失的两道背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随及低下头，他的神情掩藏在黑发的遮挡下。

回到办公室，唐棠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赵毅坐在对面警惕地看着风吹草动。周时旭将她拉到角落，刚想开口，却被栗粒打断。

“我知道出去的办法了。”

“什么？”周时旭有些诧然。

她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进办公室，声音提高，又重复了遍：“我知道出去的办法了。”

屋内几人皆是一惊，赵毅的反应最为激烈，他蹭地站起身，眼眶发红地看着栗粒，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待着了！”

唐棠眼神里同样迸发出了些许色彩，她眼眶湿润地看着栗粒。

“只要找到日记本的主人，我们就能出去。”栗粒平静地与程嵇对视，男人眼神中有她意料之中的讥嘲。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仿佛串联在她眼前，女孩的突然死亡是因为人数的改变，这就意味着既定规则是难以改变的。

可是进度也关乎既定规则，她之所以畏手畏脚，是因为她不确定改变规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没办法为未知买单。

栗粒只能隐晦地推动进度，而程嵇就是那个暗中阻挠她的人。

他故意大张旗鼓地提醒周时旭，提前放出了关卡最后的怪物，激化规则与玩家之间的矛盾，导致npc出现极端异化的现象，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除去其他身份，他只是个普通的玩家，却能逃过规则的禁制假扮成npc，除了他是个神经病可能想同归于尽的可能外，那就意味着他和规则之间达成了某种契约协定。

他在利用规则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剧本却不像预想中的发展下去，栗粒成为了其中最大的变数，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发现了异常，想在自己揭开一切事物的面纱时，除掉自己。

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栗粒看着程嵇，露出了个同样势在必得的微笑，与他如出一辙。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必须让自己和主角活下去！

也许，这个虚幻的游戏空间，于他们而言，并不具有那么强大的约束力。

他们同样可以利用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