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伭话落,犹如惊雷,炸得正殿一片寂静。
温歆猛地朝那个白衣男子看去,随后又底下头来。
拱月淡淡蹙眉,推推温歆的背:“走了。”
拱月真人带着温歆架云而走。
温歆两只小手不自觉地抓紧自己的衣摆,心底又惊又妒。
虽面上装得平静,却逃不过拱月的感知。
拱月有些稀奇:“像你这样的世家女也会妒吗?”
温歆愣住:“师,师尊?”
拱月的视线落在前方,他轻轻哂笑:“不用逃避最真实的自己,逃避易生心魔。”
温歆垂下头:“弟子明白。”
“你听好了,我拱月当年做什么事都是第一,我的弟子就算做不到也得拼了命地去争这个第一。”
“而你,生来就属于世家,拥有卓绝的天赋,我不允许你将来低人一等,或是误入歧途。”
“若是做不到,我随时可以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拱月向来话少,而他话多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些话。
温歆听完心中一凛,她欠身向他行了一礼:“弟子定不辱师门。”
从前她做什么都低元阮阮一等,后来又有那宫月临压她一头。
如今,她拥有曾经她们都拥有的东西,没道理再会输了!
即使被桑伭看上又如何?
世家之间的收徒,更多的牵扯利益,有如联姻。
事关利益,桑家那些长老会议就不会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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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月离开,显得有些扫桑伭的面子。
然在场的众人没多少人敢给桑伭脸色,不敢出声,只静静看着,三大世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温安康没跟着离开,他先于元丹华开口:“桑伭啊,这恐怕不妥。”
世家之间的收徒必须根据本家长老会议的商讨结果作定夺。
哪怕桑伭如今是桑家的小长老,一个人也无法决断所有事。
元丹华皱眉,不满温安康的插话,思量过后却也觉得他说得在理。
“桑伭,收徒一事,不急的。不光要看阮阮她同意不同意,还要看长老们的意思。”
主要是现在世家间拜师等于联姻,她实在不想卖女儿。
桑伭眯眼,思量几秒:“确实如此,那就来商讨一下,元小姐误入镇妖塔一事。”
桑伭目光落在温安康身上,带着长辈般慈祥的笑意。
事关爱女,元丹华的思绪立即从收徒一事中抽离。
方才因为满身是血的女儿乱了分寸,静下来思索一番后,发现猫腻。
她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心里是憋不住气的。
元丹华直接用了八成修为甩了温安康一耳光。
元丹华修为比温安康要高一些,加上温安康没料到元丹华会如此突然,躲闪不及,竟被打得倒飞出去几米,宽大的脸右半边高肿,嘴角渗血。
有几位常干和事佬一事的修者立马站出来去扶温安康,和劝元丹华。
“元家主,您这是干什么?”
“就是啊,有事好好说动什么手,多伤和气。”
“元家主有事咱可以告到戒律堂那,没必要动手。”
元丹华被气笑了:“感情你们都没生过孩子,养过孩子吧?”
她白皙且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着温安康的鼻子:“温安康,直到我家去轮守的散修回报,之前四个时辰,全是你家修士在守镇妖塔,而镇妖塔的钥匙别告诉我你丢了!”
“请你解释一下,没有钥匙我家阮阮是怎么在试炼途中闯入镇妖塔的!”
“你若不解释清楚,我元丹华跟你没完!”
她说着又凝聚灵力,作势要朝温安康甩过去。
看得那几位出来和事的修士连连挡在温安康面前,生怕出了人命,到时候两家打起来。
温安康被元丹华的气势吓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害怕一个寡妇!
他拿出身为家主的气势:“元家主,我温安康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伤害你女儿半分,你若不信,全权交由戒律堂公开审理如何?”
“你若真要和我温家拼命,也要思量一下那些老东西真的会为了你女儿而损害元家利益么?”
“呵!那你又怎觉得你会永远坐在这个位置上,温家主?”
温安康如鲠在喉,被这话刺的难受。
温家他这一辈确实不只他一个出彩,他若出事,能代替他的不知好几,可元家元丹华那一辈就只有一个元丹华!
看够了戏,桑伭这才满意地开口:“两位稍安误燥,交由戒律堂处理很合适。”
“若最后查出来真与温家有关系,温家主只能麻烦你让贤了。”
“若证实是冤枉,元家主不妨把前些日子得的那株药材赔给温家主。”
“而在下,自领一个救命之恩,挟恩以报,希望收小小姐为徒。”
元丹华横眉怒视那个看戏看得乐呵的桑伭:“好你个桑伭一开始就打我阮阮主意是吧?”
桑伭:“在下只是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