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了？”

“我…”

两个人不像是对话，一来一回的短短两句饱含着很多很多，脱口而出却竟只有短短几个字符的涌动。

有的事情不说出来的时候或许心中埋了千言万语，但当真的脱口而出，看见斯内普对她的回应，很多事情又如同春日里阳光下的冰雪，不消一刻触之即融。

斯内普的眼神，从对过去之事的不明所以，到调取到记忆的了然于胸，再到之后的欣喜和由衷的为她高兴。而她对他的问题在他眼里却是最无所谓不过的事情，她看见他，他颇有些任打任骂都可，但我就是很高兴的想法。

凯瑟琳想，他…大约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从心底里想着她失忆的这回事，只是克制着一直不表现出来而已。她对他很重要，但她没想到她对他的重要能让他宁可承担着她对他的任何情绪乃至无理取闹般的指责……

凯瑟琳从斯内普的眼里去看，看到的满载着的是她对她的关心。不过是短短一句话，却足以把她的情绪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大约，是的。”

凯瑟琳突然不想知道当初斯内普是怎么想的了，只要他还活着，能像现在一样见到一个活生生的斯内普，其他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斯内普知道自己或许不该那么做，但回过神来都时候他已经抱住了凯瑟琳，在现实中，在他们曾约定的不应该有任何逾越的霍格沃滋。

凯瑟琳很少有如此脆弱易碎的时候，在斯内普的拥抱之后，她竟更显得不堪一击起来。

泪水无声落下，魔力暴动的余韵立刻展开来，荡起周围魔法粒子引起空气中些许波动。

“你怎么…魔力暴动？”

竖在斯内普眉心上的纹路更深了，那时候邓布利多问他要头发并没有同他说用途，但后来发生的事情瑞德没有瞒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也没有瞒着他。斯内普总想着，过后再遇到凯瑟琳，能够有机会同她解释。

但后来，斯内普却发现，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留给自己，再看见她，再有机会同她说话，能够碰触到她，却只有冰冷的尸体。

指责？质问？那时候的斯内普想，无论是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能说话，随便是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我没事，不碍事的。”

瑞德的事情凯瑟琳早有预料，今日之事也并非临时起意，从邓布利多口中了解答案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伤心的日子久了，现在再歇斯底里的哭过了一回剩下带动的魔力暴动总算她能自行控制住了。

当然，情绪带动魔力暴动只是其一，本质上的原因是——她变强了。

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碍事？”

情绪暴走中的魔药教授在凯瑟琳面前似乎穷得只剩下理智了，他当然知道凯瑟琳这样说是不希望他担心，但实际情况大约远没有她说得那么乐观。

凯瑟琳…是那种大约下一秒就可能扛不住死去，这一刻还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人吧。

“我想我需要熬制一份魔力暴动缓释药剂给你，”

斯内普把他的想法深深的按在心里，面对她亦用前所未有的强势对待她，却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仅仅是加重声音的音量，用更凝重的语气问她，

“我需要你的确切年龄，你知道，对药剂来说这很重要。”

“21岁。”

凯瑟琳每天都有用魔法测她自己的骨龄，这是她判断自己状态的依据。

斯内普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她每天过的日子远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轻松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