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嫽怒道:“原来要把本姑娘当诱饵,诡计骗谦儿出来,好让你们欺侮!没出息的!”说罢就要钻出人群。小豆一伸手拦在冯嫽身前。阿嫽怕弄脏新衣裳,回头要走,谁知后头也是一堵肮脏人墙。
小豆想起谦儿就是一阵醋意,就掀着鼻孔酸道:“四公主呀!那没爹野种到底有啥好呢?每次看到我这帮兄弟就夹尾巴逃了。孬的很呀!凭我们这邵伯村第一大帮派,念那么多书干吗?还能当饭吃吗?”
“让我走!让我走!”阿嫽只要脱困,却又怕弄脏新衣裳。小豆看阿嫽困在围中,就得意说:“嘿嘿!那个书呆子!下次叫兄弟逮着了,定是一顿好打,看他还敢不敢癞蛤蟆吃大雁肉。”
阿嫽看左右都是脏兮兮混混无赖,无计脱困,更担心脏了新衣裳。”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豆倒是没了主意,搔着瘌痢头,讷讷道:“四公主不哭!唉哟!不要哭嘛!”
忽听马蹄声起,众人转头见五名锦衣绣袄,腰悬大刀豪客缓骑行来。当先一人白头长须,甚有威严。后头四名年轻汉子也都是结束整齐。这些荒野山村孩儿乍时目瞪口呆。就听当先老者说道:“前头便是大王祠了!还记得供着吴王夫差呀!”
一名鹅蛋脸汉子说道:“方才那姓郑少年说来此问路。怎的只有这些娃儿?”
“兀!”另一名尖脸瘦削汉子叫道:“那娃儿可知旧日江都王府上眷口谁是住于近处?”
大牛、小豆等乡村孩儿拙于待客应对。或搔头抓耳,或面红耳赤,或扭捏低头不言。五名豪客问了半晌,没一个头绪。尖脸汉子就呵呵笑道:“乡村小儿没见过世面!都看傻了呀!”
带头老者就说:“德光呀!不要吓着小儿了。”显然那尖脸汉子名叫德光,姓什么却不知道。
德光就辩解道:“敬伯呀!方才少年不是才得您赞赏甚知礼数,讲话又头头是道。您才说广陵太守教化有方。可是这几个娃儿却如此痴蠢。显然太守教化无方呀!呵呵!”说罢摇头不止。
敬伯就说:“德光呀!这太守是个温厚君子。我们打京中来也不好指东道西,干扰他了。”
一名圆脸汉子就道:“敬伯说的甚是!我们也不该招摇!把事情办妥了,最是要紧。”
敬伯又低头望着大牛,笑瞇瞇慈祥道:“小娃娃不要怕!我们来这儿找人。你知道便说,不知道也可告诉我三老住在哪儿?我们就去找三老问路。”
谁知大牛依然呆若木鸡。小豆忽横眼看阿嫽蹑手蹑脚走了。待要阻拦,却又怕恼了这帮豪客,更是扭捏不安。
“小豆!羊儿跑了!”忽听狮吼,却是小豆他娘举扫帚打来。众娃儿惊叫四散。小豆惊吓腿软,早叫他娘一把扯住耳朵。听娘连珠怒骂:“打死懒骨头!像你爹一样没出息。”小豆腿上叫扫帚狠抽十七八下,只能哀告:“娘!别打了!”
五名马上豪客骇然停了饮水说话。那尖脸汉子便冷笑道:“竟有此等蠢妇。太守真是教化无方。”
小豆两腿又吃了一二十记扫帚,耳朵也险些被拧了下来,才狼狈逃去,还听老娘叫骂:“走了只羊,顶三日尿缸。三日没饭吃。”
小豆心惊胆战跑了几百步。就听大牛叫唤:“喂!这没用狗屁军师!六十万大军都叫你浪费了。”一干小儿摇头咂嘴跟着跑来嘲笑。
小豆掀着鼻孔说:“大牛不要急!这定又是郑吉那狗杂种搞鬼!”想着郑吉,不知怎的醋意都冒到喉咙了,忍不住挑拨道:“大牛乃是我邵伯村第一勇士,第一豪侠,却屡吃这狗杂种作弄,还有脸面吗?”
大牛点头:“有理!有理!”
小豆又道:“大牛!我作兄弟的都替你不值。你想想!那五个外乡人怎么来的?定是那狗杂种引来的。我老娘怎的突然出现!定也是他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