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将这个城市渲染得黑暗,让空气密度大的让人透不过风来的时候,也打在灯光上,晕开了探照灯的光晕。
黄色的探照灯没有什么花纹,就算有,也不会向着月球上照来模仿蝙蝠灯什么的,上面的大人物总是抱怨电费。
当然啦,大功率的探照灯他们只舍得去给那些在雨夜工作的工人们用,要是出了人命就更加麻烦了,比起出了什么事故提前预支两个月也是最后的工资,这一点电费显然更低一点。
现在,整个泥泞的,塌陷的,甚至于可能发生塌方的大楼地基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拆除,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直接改建成新的地下室。
幸亏因为土层被连续三日不同寻常的暴雨泡得松软,可以用挖掘机,还有卡车直接拉出地基,这大楼这么久也没有塌下,还真是个奇迹。
当然啦,工人们也不知道什么“不要向地基下挖”的警告,就连知道由项目经理转告的老板也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只是一手筹办着酒席和发布会,来庆祝新写字楼正式开工了。
雨越来越大,打在身上越来越凉,灯光不时地因为雨点漫反射,映照了每个人不耐烦,咬牙,乃至于面无表情的脸。
淡蓝,发黑,乃至有些显得妖艳的墨绿色在天幕上,从地平线慢慢升起。
拔出最后一根地基柱的时候,挖掘机彻底地熄火了。
继续挖,用铲子,在这黑白一片的泥泞工地上挖。
黑色钉子,有红锈,好像是文物。他们只是默契地将铁钉装进口袋,上面也让他们这么做,每个人都默契地不提这件事,不上报这件事。
天空越来越蓝,越发墨绿。
地上挖到了什么东西,用手一抹,是一个红塑料袋,似乎密封着什么东西。
整个挖出,是一个坛子,红色塑料封口和已然脱落不少的红色字符褪色不少,却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整个搬起,比想象中重了一点,搬起的时候,坑里吹来一股风,他没有太在意。
“啊啊啊,啊啊!”一声大男人的尖啸声响彻整个工地,其中带者恐惧。
“淦,不会是摔断腿吧。”在保安室里打牌监工听到了,和其他人一样赶忙跑去看。
“让开,都让开。”挤过一圈圈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在下陷的坑中,有一个晕过去的全须全尾的人,一个从地上钻出来的人头,一个破裂的坛子,一些流出来的酸菜,酸菜里还有一根人类的手指。
……
讲真的,每一次邢学堂和刘壮实一起出来的时候,气氛就总会陷入尴尬的沉默。同他讲话,还不如对着家里的高达手办讲话来的有意思,邢学堂是怎么想的。
两人坐在面馆放在露天的四人桌上,非常尴尬地坐在了同一边上,一同沉默地盯着远处闹哄哄的场景,只有“吸溜~~~吸溜~~”的嗦面声。
“嗯?你已经吃完了?”看着一边已经将筷子平放到了空空荡荡,一片光滑的碗上的,邢学堂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家伙的肌肉线条越来越像jojo里面的壮汉的时候,也随了他的心意,将面囫囵吞完,拿起了手边的工具箱。
“来来来,让一下啊各位。”有刘壮实这样的壮汉,挤进一群拍照的记者一样很容易。“我们是来检修线路管道的。”说着,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年轻警察刚说,却看到工作证上分明不是什么工号,而是一本警官证。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前辈说的话:“如果见到一些编号特殊,或者能变幻证书的人,一定要放行。”
看着眼前与真证无异的证书,不像是假证能制出的,但在其他记者看来,他就只是在看检修人员的工作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