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怪摆了摆手,示意姜芜忧去泡药浴,不再言语,转身进了里屋。
姜芜忧从桌上将三本书籍拿起,又拿了一盏灯一张凳子,往大缸走去。
将灯和书籍放在凳子上,褪去衣物跳进了药液中,只觉周身无比粘稠,接着是一阵阵灼伤感传遍全身,痛楚同时却又感觉经脉在刺激后变得无比舒畅。
随手从凳上拿起一本书籍,借着油灯光亮,躺在缸内,头枕缸边,双手捧书,仔细阅读。
这本书叫《墨国杂说》,书身已有些泛黄,翻开书页,姜芜忧逐渐被书中内容所吸引,如痴如醉,这是他从未听村里人丶林叔甚至娘亲说过的。
原来墨国在万年前,只是魂之国的一个洲,名为中州。那时,整个天元大陆只有一个国度,叫魂之国。魂之国按照五行阴阳分为:西戊金州丶北午坎州丶南卯离州丶元土中州丶东末艮州五洲;东南流萤郡丶西南茯苓郡等六郡。
统治整个天元大陆的大能者,被称为魂帝,传闻早已达到临境,只差一步便可渡劫飞升。而当时整个大陆修士中以魂修最为出众,可谓力压各法,魂修之法乃魂帝所创,至今早已失传,具体法门特征及内容不详。
但其中有一条内容让姜芜忧整个人心潮澎湃,欣喜若狂:魂帝乃无属性灵根!
“魂帝和我一样,竟也是无属性灵根...他能有所成就,我一定也可以!”
“万年时间都未有人寻到这魂修功法,我如今连修士都不是,又如何寻找?空欢喜罢了。”一番兴奋后,姜芜忧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楚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他能做到,你为何不能?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莫要妄自菲薄。”
姜芜忧抬头望去,说话之人是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的石老怪。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是!师傅,徒儿一定会努力做那大鹏鸟!”姜芜忧呢喃重复着石老怪方才话中的诗句,陡然目光如炬,坚定说道。
“早些看完书籍早些歇息,炼体那书若是看不完可明日再看。记住,锲而不舍,金石亦断;滴水尚可穿石,何况人的信念;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说完石老怪往药缸中又放了一味药材,转身离去。
“徒儿定当铭记于心。”
随着时间流逝姜芜忧只感觉药液的灼烧感渐渐隐去,多了丝丝清凉。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姜芜忧才将这门墨国杂说看完。
“虽名为《墨国杂说》,却是记载了不少关于万年前魂之国的事情。不过书里并未提到魂之国究竟经历了何事,才会衰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还有那魂帝,当真乃不世之材;竟以无属性灵根,开创魂修之法,统御万族。”姜芜忧感叹道。
将手中泛黄的书籍放下,又拿起一本书《修士述要》。
这本书大致介绍的是有关整个天元大陆修士概要,甚至还有些关于西方被死亡山脉隔断的圣光国零碎记载。在《墨国杂说》中,万年
前死亡山脉并不存在,而圣光国是属于魂之国的五洲之一:西戊金州。
但现在整个圣光国已经被死亡山脉隔断,根据《修士述要》中记述,圣光国修炼的是完全不同法门,境界划分也颇为奇特。
《修士述要》其他内容则是对墨国丶暗月国丶蛮荒国丶寒霜国四国修士以及一些其他必备常识的记载。
修士境界的划分姜芜忧已从商队玲珑口中得知大半。不过其中让他颇为有兴趣的是暗月国竟是由一个精灵种族统治;蛮荒国是由兽人族统治,兽人天生好战,个头比正常人类偏大,但却力大无穷,头脑较为单纯,大多修的是炼体一脉,幸好繁衍艰难,否则其他三国恐怕叫苦连天。
从《墨国杂说》中,大概记载了目前几国中的蛮荒国长期与墨国处于交战状态,甚至有时会和寒霜国交战,只是仅限于边界地带。而蛮荒国也只与保持中立的暗月国偶尔进行贸易往来。圣光国因被死亡山脉隔断,并不清楚外交状态。
姜芜忧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将《修士述要》看完。
“若有机会,定要去蛮荒国走上一遭。阿月去的幽谷不知在哪国。”两本书虽说都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但却令姜芜忧的眼界开阔不少,对修士世界有了更多认识,不再局限于一个庶民的视角。
右手将《修士述要》轻轻放下,把最后一本石老怪记载的关于炼体内容书籍拿起。
“《七破功》?”姜芜忧将书名轻声念出。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些石老怪对于炼体的简介和嘱咐:炼体,乃是将肉身及气穴提升到极致,不借用外在物力,仅凭拳脚身体来摧毁一切阻挡自己的事物。简言之,既把自身肉体炼成法宝。炼体一脉,修炼者甚少,因不仅要吃大苦,更没有好的功法参鉴,到一定境界还需自己摸索,对于灵根达标者来说,可谓地不得其任;则劳而无功。对于灵根不达标的人,能吃炼体之苦少之又少,除了蛮荒国那与生俱来的身体结构外。此书,乃我费毕生心血所写,记载了我所创之炼体功法《七破功》一到五重修炼方法以及经验。
姜芜忧缓缓翻到第二页:
第一重名为行气,口诀:舌抵上颚,气行百穴;上下而至,闭目幻之。
通过调制药液对身体浸泡吸收,让药力所蕴含的气在体内穴位不断流通,增强气血循环速度,从而达到养气丶运气丶扩气目的。
每晚需在药液中浸泡六个时辰以上,按照口诀尝试运气,当体内感到药力受自己控制流转于百穴,则踏入第一重行气。此时,需要强壮体魄方能继续第二重修炼。练成第一重,可日行百里不觉累,力量达到千斤之重,相当于修士中始境吸灵期。
姜芜忧没再往后翻,将书籍合上放在凳子上,闭目默念口诀,尝试着感受药力,却是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一次又一次...
或是因为太疲乏,又或因为太专注。
渐渐意识模糊,在药缸中保持入定姿势,睡了过去。
“倒是不贪心,没往后面翻阅,知道一步一个脚印。”石老怪并未休息,在里屋静静观察着姜芜忧的举动,嘴角浮现出笑容。
“只是这《七破功》到底你能不能修炼我也没有把握,当年我虽身受重创,体内多少还有残存灵力。唉,尽人事听天命吧。一切且看你自己造化了,姜小娃。”石老怪将屋内油灯吹灭叹息道,随手从桌上拿了张只捏成指盖大小的团透过窗户往姜芜忧身旁油灯弹出,瞬间油灯熄灭。
月光静静洒在姜芜忧身上,旁边的草地偶尔传来虫兽经过窸窸窣窣之声。
与此同时,五玄门剑峰一处殿内。
“穆师弟,你方才所言可属实?”一位身穿靛蓝色长袍男子开口问道。
“掌门师兄,信我未拆开,派弟子查探是由寒霜国那边传来。自从十年前那事之后,石师弟回到泰清峰再也没下过山。和寒霜国还有联系的也仅是药宗或其他丹药师,想来信件内容多半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另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袍男子开口。
“唉。这么多年了,我那师弟还是走不出此间阴影。若非十年前那件事,以他在丹药上的天赋,怕早已晋升地级丹药师了吧,实乃我五玄门之损失啊。”
“是啊,若石师弟能晋升地级丹药师,我五玄门也能跻身于二级宗门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那封信真和当年那事有关,只怕石师弟会离开五玄门去寒霜国。他这些年痴迷于炼体,也仅达到五重而已,相当于凝丹期,不是...不是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