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好时半天才转回脑子。
她也知道,那一带对游客并不友好,这么个半大男孩儿独自登山的话,发生抢劫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借他电话?给他钱?
她看着他,竟忽然语塞。
她向来不是个会和人打交道的人,怎么主动提供帮忙,该怎么接住他的话?她倒踌躇起来。
这一踌躇,她就不知不觉往前走。
而少年也不知不觉,跟着走。
走了很远,少年没再提借电话和钱,缪好时等着,好几次相把手表电话摘下来,又有好几次想问他拨哪里电话。
他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甚至没有人先开口,问问对方姓何名谁。
不过走着走着,少年看着两个人的鞋,默默笑了。
同款同色,而且穿得旧得都差不多。
缪好时也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是黑色卫衣,只不过她自己穿的跑步的legging,男孩穿的打球的短裤。
阳光过于刺眼的时候,他们也是不约而同地,拉起帽子。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居然也都没问出口,谜之沉默地继续走。
这对于缪好时不算怪事,因为她素来就是个怪人。
独来独往,寡淡无趣,在香港念高中和在伦敦读大学的同学都很少跟她有往来。
已近地铁站,不远处有个早餐排档,貌似开了很久的老字号。
貌似还十里飘香,一阵肠粉和出炉蛋挞的的香气飘过来。
闻起来就会唾液涌动的样子。
少年从来没有觉得市井里的烟火气这么诱人,更从来没有这样觉得,饿过。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即兴口水流这种高难操作,但......
“咕咕......”
两个人都听到了,这微弱的奇妙声音。
那是肚子表达的情绪。
少年的脸一瞬间微微泛起绯红。
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人,特别特别好看的时候,大概就是脸红的时候。
缪好时看了,心中也微微泛起涟漪。
她轻咳了咳,貌似很无辜地说,
“咳咳,我也没带钱,但是我好像饿了。”
说完她望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小兴奋。
对方红着的脸,一点一点退散,可不过片刻,他又很专注的注视着她,仿佛在研读她话的真伪。
缪好时对视着这双眼睛,一秒,两秒……
好吧,她输了。
就在她准备摊牌时,
关鹤很自然的凑过来,看了一眼时间。
正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去机场了,还有3个小时,他延期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还有,后天,他就要参加高考。
昨天,应该是他高中生死劫前的最后一个狂欢。
看来他和飞机一起,滞留了。
“不是弟弟吧……我20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