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龙笛,白仲逸的手下终于接来李折寒的朋友。
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十六岁,叫阿风;最小的男孩十二岁,叫阿休;女孩十四岁,叫阿蓝。
“寒哥哥!”
阿休一见李折寒,便激动地扑到他怀里。阿蓝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却夹杂一丝忧愁。
没见阿风。
阿蓝道:“寒哥,阿风不愿进墙,他没来。”
李折寒点点头,阿风性子他是知道的,不来是意料之中。
“我知道了,你们不要担心,以后我会找回他,你们安心进龙笛安家。”
白仲逸将通过城防卫的关系,为俩个孩子安上户籍,并就安排住在白仲逸府上,当白家下人。白仲逸允诺给双倍佣金。
龙笛下城近在眼前,高达十五丈的城墙,远非寻常村堡能比。
李折寒对阿蓝和阿休嘱托了很多话,捏着阿休的脸颊道:
“你十二岁,是个男子汉了,要好好保护姐姐。”
阿休狡黠地笑着点头。
李折寒目送两个孩子跟着白仲逸进城,而他则被陈铎领着去城门旁的选拔点。
那是个四丈长的方台子,台子上几个荒客正在比试,拼的你死我活,一名荒客一刀将另一名荒客劈成两半,不可谓残酷。
白仲逸帮了一个大忙。
陈铎先让李折寒等一下,他走去和台下的一名小吏笑眯眯地说了几句话。李折寒看到他将一锭银子塞进对方袖子里,随后向李折寒招手。
“你跟着这位大人去镇妖所。”
陈铎嘱咐完,又拱手道:“兄弟,咱们就此别过,之前多有得罪,后会有期。”
“谢陈大人,后会有期。”
“多说一句,你不应该去当戴镣的,没几人能活着出来。但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在队里见到你。”
小吏给李折寒手脚上了冰凉的镣铐,领他进城。那些参加比试的荒客却向李折寒投来羡慕的目光。
然而一进城,李折寒的镣铐就成了遭人鄙视的不堪之物。与牛家堡一样,龙笛的百姓也对荒客充满敌意。
街上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直接咒骂。只不过有官吏在前,他们不敢乱来。
李折寒想明白,为什么要给他们想当猎妖师的荒客戴上镣铐,这是为了让墙里人安心。可听说这也是荒客入城的唯一途径:真的当城里人的囚徒。
路上那小吏一直问李折寒和陈铎、白仲逸是什么关系。
李折寒说没有关系。那小吏摇了摇头哼道:“白队长可从不做无利的买卖。”
说话间,二人来到龙笛镇妖所的大门。镇妖所,是下城掌管猎妖师以及处理妖兽相关事务的官方专属机构。
大门高大威严,两侧分别矗立着一尊面目可憎、彷佛能吓退世间一切妖魔的门神石像。门上一块黑匾高悬,上书“龙笛镇妖所”五个烁金大字。
然而,二人却未进大门,而是绕到镇妖所后面一座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石房前。
这才是关押戴镣新人的地方。
小吏通报一声,三名猎妖师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为首一人道:“有新来的?”
小吏一脸谄媚道:“是,田爷,给您送壮丁来了。”
“呵呵,又一个送死的。”
那被唤“田爷”的男人名叫田福达,是管戴镣的队长。他上下打量了下李折寒。
“希望你死前能有点儿价值。”
左右两名手下默契地将李折寒推入石房,粗鲁地扒翻李折寒的衣服。
石房内阴冷潮湿,铁牢相间,根本和牢房无异,本就是拿牢房改造的。
李折寒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识时务的把身上所有盘缠都掏出来。
田福达咬了一口最大的一锭银子,塞进自己衣袋,笑眯眯道:
“挺懂事,你有点儿价值。”
忽有人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田福达一见来人,立即哈腰道:“呦,老大,您怎么来了?”
那人国字脸,身着蓝色官服,官阶不低,背着手进来。
田福达见“老大”面色不善,忙将刚收的银子递向对方。谁知“老大”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胡闹!这位是白队长的人,你们怎敢也搜刮?!平时真把你们惯坏了。”
“这……”
田福达一脸尴尬,马上反应过来,将银子归还李折寒,赔笑道:“兄弟,你怎么不早说。都是误会,误会哈。”
“老大”道:“一边儿待着去。”
“是。”田福达乖乖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