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死里逃生之地,虺的尸体依然压在坍塌哨塔之下。袁一鸣和驻守五哨的巡兵尸体散乱在不远处。
跟李折寒五人而来的巡兵们无不骇然。
毁了一座哨塔,死了这么多公差,牵涉镇妖所和城防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旗长依然对马友顺的话半信半疑。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旗长,眼前棘手形势,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他决定先派人速回龙笛禀报城防卫,请上面裁决如何处理,他带人回到自己驻守的四哨待命。
一个时辰后,镇妖所的人先来了。
是白仲逸,带了四名手下。他收到了李折寒的青鸟飞书。
巡兵旗长如释重负,把李折寒五人推给白仲逸处理。
白仲逸见到五人,上来只有一句话:
“袁一鸣的尸体在哪?”
袁一鸣是白仲逸的得力干将,深受白器重,本都准备将队长位置传给袁,却就这么死于非命。
他们重又回到现场,白仲逸的手下收殓了袁一鸣的残尸,另两位弟兄的尸体在虺的肚子里,无从收殓。
整个过程,白仲逸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众人见状,也没人敢出声。
直到上路,白仲逸将李折寒叫到身边并行。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折寒便将事件发生过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听罢,白仲逸沉思良久,抛出了个问题。
“你真的亲眼看到田福达将龙香草交给朱老大?”
“大人明察。”李折寒如实道,“我没看到。我只是觉得我们被虺盯上,必有蹊跷。无意中看到朱老大腰上有个布袋,同牢三日我从未见过,便猜想是否田福达临走前所赠。于是拿话套朱老大,熟料被我言中。”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布阵哨塔屠虺,当真是天才鬼略。”
李折寒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确实亮眼,白仲逸是真的赞许,绝无虚意。
“大人言过了。是小的失误,若能早些察觉龙香草,或许袁大人就不会死。”
“不怪你,猎妖师生死由命。小袁是个莽夫,有勇无谋,若有你一半才略,可能能活得更久些。”
李折寒不敢自负,心知袁一鸣是白仲逸心腹爱将,更为恭谨道:
“大人,不敢。袁大人实力不俗,只是奸人趁我等迎战狡群,突然袭击,否则袁大人怎会牺牲。袁大人为人正直,心胸豪爽,对大人忠贞不二,实是我辈学习之楷模。”
白仲逸道:“自古忠义不敌小人,来说说小人吧。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在背后指使?”
李折寒斟酌道:“这事和田福达脱不了干系。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小的揣摩不出。”
“你才来龙笛几天,这事确实不该问你。不过我和黄闻不和的事,你应当知道了吧。黄闻背后有些势力。我马上升任总队长,黄闻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啊。”
白仲逸表面轻描淡写,实则拳头紧握。李折寒心知白已愤怒至极。
但李折寒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倘若确是黄田所为,此举真是为杀袁一鸣吗?
白仲逸道:“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
“小的有一些想法,或者是感觉,没有证据,我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小的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他们是想杀袁大人,一开始就已经得手了,为何还杀城防巡兵,多惹事端。城防卫的人事后追查起来,对他们来说绝不是好事。
可能我被他们视为白大人您的人,杀袁大人,顺手也杀了我,这可以理解。但朱老大、马友顺等人,有必要也一起赶尽杀绝吗?”
白仲逸沉思道:“所以你觉得他们别有目的?”
“只是猜测。”
“也有可能虺不好控制,受龙香草诱惑,胡乱吃人。”
“不乏这种可能,所以我说这是我的感觉,不能下论断。”
白仲逸道:“我明白了。但不管怎样,黄闻、田福达和袁一鸣之死,脱不了干系。此事我绝不能善罢甘休。否则以后谁都能踩我白家一脚,弟兄们哪里还敢为我卖命。”
白仲逸的眼中,只有他的对头黄闻。
李折寒道:“田福达将龙香草交给朱老大,朱老大的两个弟兄老八、七斤可以作证。”
“将他们俩人叫过来。”
老八、七斤小跑过来,内心惶恐,脸上强作镇定。
“白爷。”
老八咽了口唾沫道。他们原先算是田福达的人,现今袁一鸣遭田暗算,实在不知白仲逸将会怎样处置他们。
白仲逸道:“我只问你们一句,回去让你们作证,是田福达设计杀我部下袁一鸣,你们愿意吗?”
老八和七斤相视一眼,立即点头如捣蒜。
“当然愿意!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