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怔了一下,双眼中期待的光黯下去了。
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妙计,后果的确惨重,倒像是一向行事不计后果的孙天本人提出的计策。
他们就算真能将元仁劫走,换回了孙天。但此举无疑彻底惹怒元家,事后元仁岂能放过独风派,上城元家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势必将派更多人对付独风派。
孙天是被救回来了,可是却是将今后的独风派置于死地。
即使去镇妖所抢人,也不能动元仁,那毕竟是元家三公子。
葛青无奈地笑了笑,心里的确无法接受这个办法。
“这确实是步险招,只是太冒险了。”
“元仁绝对想不到,会有人敢动他。元府必然防卫不严,袭击元府可比袭击镇妖所容易多了。”
葛青摇头道:
“但是后果,正如你所言,太惨重了。元家肯定会更猛烈报复独风派。肃州州主虽然姓郭,但谁都知道,放眼肃州,元家才是最大势力。这一次,我算是见识到了。元辰父子并不能代表元家真正实力,咱们以前有点小瞧元家了。”
“那么就放弃孙天?说实话,我主张救孙天,可不是对孙天讲什么义气。只是没有孙天,独风派只会慢慢走向衰亡。独风派剩下的两条街,你以为元家人真的不会贪图了?
不是我瞧不起葛兄,葛兄聪明机智,但论领导一个帮派,比孙掌门可差太远。”
葛青叹了口气。“我大概领会到李队长的意思。无论怎样都会完蛋,不如大胆给敌人最狠一击,说不定有奇效,令敌人畏退。”
李折寒点头。“正是如此。况且后果也并非一丝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你们毕竟在龙笛深耕多年,如今还占着五条街势力。
救回孙天,整个帮派继续转为地下帮派,和元家人持续打游击。弟兄们今后可能会过的很艰难。但元仁不可能一直待在龙笛,等他有一天熬不住,离开龙笛,或许独风派还有重回地上的一天。”
葛青陷入了沉思。李折寒知道他被说动了。
葛青又开口道:“我们去劫元仁,白仲逸势必要和独风派划清界限了。我知道这绝对违背了白家的利益。”
白家人一向不喜冒险。大家都知道白家的脾性。
“所以我没有把计划透露给白仲逸。白家不会推动形势,只会顺势而为。先斩后奏,事成后,我会说服白家,重新维持两家关系。”李折寒道。
葛青再无犹疑,其实也是别无选择。
“今晚,我会挑几个帮派高手,跟我一起行动。”
李折寒拱手。“葛兄务必小心。”
李折寒知道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不知自己怂恿葛青所做之事是否正确,他自认为这符合独风派和白家最大利益。只有保住独风派,白家才能在龙笛站稳脚跟。没有独风派的白家,就等于被人卸去了双腿双臂。
他更清楚,他这是在牵着白家鼻子走,他已然越界了。
可是一棵即将朽折的大树,可不是李折寒所想依附的。如果有必要,他会撑一把这棵大树,而不是与其一同折倒。
……
孙天只有一位妻子,育有一儿一女,从未纳过妾。他身为一派之首,能做到这个地步,委实不简单。
妻子长的并不美,原本就是乡野农妇。
能做到富贵不弃糟糠之妻,帮里弟兄对孙天无不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