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寒话一说完,在座六人全部陷入沉思。
不管李折寒说的真假,元家带兵而来,将龙笛视作自己命根子的张城主,绝对会有所忌惮。
可是城主真的会和白家密谋使计吗?这是令众人犹疑不定的地方。
一名百户长开口道:“你说你其实是受张城主差使而来,可有凭证?”
李折寒从怀里掏出兵符。此物一出,众人眼睛全部亮了。
刘甫却依旧没好气道:“此等重要之物,张指挥必会贴身携带,可能是你们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并不是他交予你的。”
李折寒又掏出张小昂的信。
“信不信在于诸位大人。这是张指挥的亲笔信,请诸位大人过目。”
那百户长接过信来,扫了一眼,眉头顿时舒展,将信传给他人。
“这确实是张指挥的字迹!”
信的内容都是张小昂完全按照李折寒要求写的,大意是要将兵符暂时移交郭副城主,请城防卫高层给予配合,听从兵符调遣。
兵符加上这样一封信,五位百户长都已信了几分。可是刘甫神情依旧严肃,极为顽固道:
“少耍这种把戏,信也有可能是你们胁迫张指挥写的。符在人在,符必须在张家人手里,其他谁持符,我都不听!”
副指挥既然这样表态,其他百户长即使动摇了,也不敢吭声。
李折寒万万没想到,这刘甫竟对张家忠诚到这份上,人又固执,确实不好劝说。
幸好他也让郭玉温写了一封信。
“好吧,我这里还有一封郭副城主的信,供诸位大人参考决断。”
那百户长惊疑地接过信打开。
郭玉温在信中表明,为了大义和全城百姓安危,自己愿意接受张城主授命,暂代城主之职,号令城防卫和镇妖所守卫龙笛,协调各方势力矛盾,避免龙笛陷入战祸。
那百户长虽不认得郭玉温的字,但信末有副城主的官印,他不得不信。
李折寒道:“信绝不会是郭副城受胁迫所写,诸位大人应该没听说我们连郭副城也劫持了吧。”
五个百户长确实没听说。况且就他们了解,郭玉温外号好闲公子,不理世事,来到龙笛不和任何一方结交,不可能突然就和白家勾结,为白家做事。很可能确是张城主授命于他,他才领命出山。
然而,那刘甫仍然是冷哼了一声。
“我很是佩服,你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白家如此重用你。你这计不可谓不妙,环环相扣,周全缜密,连我都不能不敢信。
但我是头倔驴。还是那句话,人在符在,有符无人我谁都不听。如果你们能让我见上张城主一面,确认城主无事,你说什么我绝对服从。”
这人实在太难搞。李折寒感觉劝说此人比搬山还难,厉声道:
“这是张城主之命,你们竟敢不从!若事后城主怪罪下来,你们还想保住这一身铠甲吗?!
见符如见指挥,兵符就是命令!我肃州法章从未有符在人在的规定,相反违符不从者,斩立决!”
李折寒突然发怒,一是好言劝说不成,便想唬住这帮人。二是刘甫这个老顽固,确实可气,使他的怒火也更有几分可信。
然而还是事与愿违,五位百户长确实被吓到了,但刘甫面不改色道:
“我还是那句话,让我见上一面张城主之后,一切好说。”
李折寒沉声道:“城中遍布各方势力的眼线,让你见张城主,难免会被人发现,事情就败露了。
城防司即将到达龙笛,还请刘副指以大局为重,三思啊!”
“恕难从命。李队长要么想办法让我见见张城主,要么还是请回吧。本来我是准备杀了你的,现在你可平安离去。”
刘甫板着面孔,语气上客气了几分,但脸色依旧不客气。
李折寒自然不想放弃,心道元家人即将兵临城下,如果此时不能拿下城防卫,万事休矣。
李折寒冷静了一下,对刘甫叹了口气道:
“张城主果然很了解刘副指啊。他对我说,以我的口才,说服卫里其他人不成问题,但是对刘副指,我就是说个三天三夜也没用。”
刘甫挑了挑眉,难得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也是很僵硬。
“张城知我。”
“所以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张城专门为你写的。张城叮嘱我,你若是如何都不信我,可拿出这封信给你。”
说着,李折寒从袖里又掏出一封信,递向刘甫。刘甫狐疑地伸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