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扫了一眼跟着冲进来的小乐:“哦,原来是这位小哥儿啊,我记得他,下午跟着一个妇人送了一位重伤的娘子过来。”
小乐忙点头:“对,是我,这是李婶的女儿,李婶现在安置在哪里?”
药童同情地看了李轻梦一眼:“快跟我进去吧,大夫刚刚正喊家属呢,说是恐怕活不成了。”
李轻梦头重脚轻地跟着药童往内室走。
药童进了一间隔间,朝里面轻声禀告道:“王大夫,病人的女儿来了。”
李轻梦站在门口,她抬起一只脚准备跨进去,脚却似有千斤重,迟迟无法踏出去。
小乐不懂李轻梦的情绪,他被堵在后面,伸手推了李轻梦一下,将她推进隔间,自己也挤了进去。
李轻梦一抬头,隔间靠墙的榻上,正是李月儿。
但此时她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头上缠着绷带,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脸上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
她的腿上夹着棍子固定,双臂也软绵绵地搭在床沿。
床脚下摆着两盆血水,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李轻梦不敢走过去,生怕发现李月儿已经没了呼吸。
早上的时候,李月儿还给自己做了早饭,又殷殷叮嘱她,考试无需太大压力,安全第一。
好好的一个人,不过一天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李轻梦眼前不由浮现起前世自己小时候,父母出了车祸,浑身鲜血地躺在医院的情景。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浑身发冷,抱住双臂,呆呆听着医生宣布死亡的结果。
眼前的一切,仿佛前世的重演。
难道自己注定不能拥有亲情,只配孤孤单单的活着吗?
床头正在整理药箱的王大夫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你就是病人家属?”
李轻梦点了点头,惶恐地看向王大夫。
王大夫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语气道:“你娘的情况不太好,颅内恐怕有出血,看样子挺不过今晚......”
李轻梦一听,慌了神,她冲过去抓住王大夫的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我有钱,对,我有钱。”
她急切地从怀里掏出装着银子的袋子,一股脑塞给王大夫:“你看,我有这么多钱,你开最好的药给她,肯定能救她!”
王大夫叹了口气,接过钱袋打开,拿了两块碎银:“我只收刚刚的诊金和药钱,但我确实救不了她,她伤得太重了。”
他看着李轻梦惨白的嘴唇,想了想,建议道:“你们可以将她抬去‘尚德馆’看看,那里是修医道的人开的,或许可以救她。不过......”
他话音未落,李轻梦仿佛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声问:“尚德馆在哪里?我们这就去,他们肯定能救我娘,肯定能......”
王大夫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招手叫了两个药童过来,吩咐他们帮着将李月儿抬到尚德馆去。
药童取了担架,几人小心翼翼地将李月儿转移到担架上,出门去了。
刘婶子一直帮着忙前忙后,此时也拉上了小乐跟在担架后面。
她见李轻梦焦灼的样子,心中也忐忑难过,搓着手说:“小梦,对不住啊,我发现月儿晚了些,大夫说早一点或许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