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的失踪,二姐的生病对于母亲而言是不小的打击。一开始总是泪流满面,总是絮絮叨叨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儿。这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妈妈对我说道最多的是:“松儿你要乖,松儿你要听话……松儿你一定要争气啊……”弄的我不知所措,心慌的紧。看到妈妈魂不守舍,终日以泪洗面的哥哥姐姐也从旁劝解。大家在困难面前并没有低头,而是昂起胸脯勇往直前,紧紧地团结起来,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压。那些日子,家中的氛围异常的压抑,妈妈的头发也蓬乱啦,以前都是梳的辫子长长的搭在肩头两边。每天农活再忙,傍晚回到家中都一定会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慢慢的梳理。我有时候也出于好玩,纯粹是好玩的帮妈妈编辫子。记得以前啊妈妈的头发都是乌黑乌黑的,妈妈一辈子的是一个发型,从没换过。岁月流逝,时光荏苒。种种变故使得母亲早生华发。我不知道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断地唠叨,而且有意无意的都是说给我和哥哥听的。这一反常态的事情令我如临大敌,比二娘到我家来还要恐怖,还要心神不宁。“松啊,你可知道你姐姐为何会走?都是我和你爸爸没有本事啊,你爸爸一直盼望有男孩,一直生了七个才有了你的哥哥。后来高兴的不得了,几年后又有了你。其实你的大哥不是现在的哥哥,而是比你大姐还大两岁的”缺嘴哥哥“……”原来我还有还有一个哥哥的,不幸的是得了先天的唇腭裂。无法进食,半年不到就夭折了。妈妈的命运真是苦啊。一生行得正、走得直偏偏遇到太多的伤心事。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承受!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妈妈还让我看到了一条长长的伤疤,那是一条动过大手术留下来的伤痕。长近八寸,从小腹直达胸腔。原来妈妈在生我最小的姐姐梅姐之前,就曾经大病一场。开始还以为是有孕。后来发现很不寻常,总是莫名其妙的剧痛,一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子宫肌瘤,时间拖得太久必须动手术。在去医院之前,妈妈到外婆家住了好些日子。这一去无疑是过鬼门关,谁也说不准结局会如何。在县医院住了十几天,总算将身体调养到勉强能做手术,忙活半天取出篮球般大小的一个肉球,难怪会认为是怀孕啦呢!实在令人费解的是,妈妈的如此这般了爸爸还忍心让他受罪,为自己生儿育女,一定一定得圆儿子梦。或许这是农村很多成家立业的年轻父母的头等大事吧,至少在当时那个时代是如此的!呜呼,扼腕叹息罢了
“松儿,你以后也不要招惹二叔家的。更不许找他们报仇,我们两家几十年吵吵闹闹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平时爱练拳,甚至在舞刀弄棒时候怨气冲天,那可不是好兆头啊!要知道会打招人的、会骂惹人嫌,会赌必定输……再说骂人的都是风吹祸,一阵风吹过就烟消云散了。你爸爸和二叔是亲兄弟,你说你将你和你哥哥当仇人,你会干吗?那样会让所有关心你,爱护你的人都伤心难过的。世间的不幸莫过于手足相残,这辈子你一定不要辜负了娘的殷切期盼好吗?”
我早就成了个泪人,扑在妈妈的怀里不住的使劲点头。我也根本没有听懂妈妈到底说些什么,只是心灵深处强烈的震撼,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担心母亲随时会离我而去,再也不回来了。妈妈嘱咐最多的居然是要我不和二叔为难,不和哥哥作对。全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这一刻我才猛然发现,家中病的最重的,身体最弱的原来是母亲,居然是我最最敬爱的母亲……怎么会是母亲呢?
我小时候也真是很顽皮,一根木棍操在手里上蹿下跳,飞崖走壁的毫不顾忌。虽然没有武侠电影里的夸张,但是用来打人足够了。如果是打闷棍……很有可能吃人命官司。妈妈的病情没有吃药控制,任由其发展。小腿上青筋暴露,那是静脉曲张形成的血栓。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母亲未来的路很不好走,我们家的环境变数太多而且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都几个月快半年了,二姐的病还是不见起色。急的爸爸一回到家就大口大口的吸旱烟。全家老小不时唉声叹气。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当想到想不到的办法都统统用光后,一向不信邪的爸爸也求神求鬼的找上了村里会做道场的法师先生。其实法师不是真正的法师,而是会邪术懂巫术的巫师。一场“跳大神”粉墨登场,虽然这对于二姐的病毫无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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