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macao”不是我真姓?
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
你依然保管着我内心的灵魂。
……
闻一多先生曾经写过一首诗,名为七子之歌。在一九九七年后几年间,又听到人们不断的传唱。我常常在想,因为四姐的不争气,母亲已经是肝肠寸断,心力交瘁不堪重负啦。要是哪一天我也不争气,岂不是将生我养我的爸爸妈妈活活气死啊。人的一生不一定要飞黄腾达,未必拥有万贯家财,可是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让亲者痛,让世人悲叹,唾弃那么我的这一生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没有来过干脆。
当然,在香港回归到祖国那年,最火的应该是《东方之珠》。我之所以有感于闻一多先生的诗词,就是因为我们家七八个兄弟姐妹。如今出嫁的出嫁,坐牢的坐牢,读书的读书,看似毫无关联,事实上却是密不可分。是爸爸妈妈教子无方法导致的吗?显然不是的。记得两三年前,外婆过世不久,爸爸因为欠舅舅的钱就将不满周岁的牛儿抵债。后来连大牛也卖掉了只剩下一头小牛,留着耕地。当小牛儿长大后,爸爸又觉得是牯牛担心到处乱跑,就要请人将其骟了。
那天来了五六个人到我家,爸爸接待妈妈准备去赶集到街上买点东西。对梅姐说
“一起去买东西,去赶集好不好?”
“要去你去,我才不高兴呢。”梅姐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的叫你去赶集,难道还错了不是?”妈妈很不解,心里别提多么难过了。
我为了回避见到可怜的牛儿被阉割,早早的就到地里去除草。直到妈妈背着背篓经过时,才知道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妈妈对我说:“松啊,赶集去。”“我要除草呢,妈妈今天怎么想起来赶集了?爸爸不是要对牛儿下手了吗?”我很奇怪,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和那牛儿情同兄弟,经常骑着他到二姐家玩,从小都是我放养……妈妈呜呜的哭了,抽泣的说道,怎么养的都是白眼狼啊,没有一个人理睬这个当娘的!就是一起上个街求都求不动,都是些什么冤孽啊……”
我才发现妈妈的情绪不对劲,于是赶忙改口“愿意愿意,我去还不行吗?不要动不动就哭了,外婆都说气大伤身的,这样对身体不好。”妈妈才将原委告诉了我,破涕为笑。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和妈妈一起赶集去啦。其实妈妈真的好苦好苦的呀,不仅仅是身体的苦,内心更是凄苦无比,比黄连还要苦千倍万倍。
山林土地经常被人巧取豪夺,三姐四姐同时离家出走,如今三姐远嫁他乡,四姐成了杀人凶手,梅姐还对妈妈大呼小叫的。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我敬重的文学骄子,更不敢想象梅姐是如何狠得下心要和妈妈顶嘴。可以说在村子里,我们家早已经抬不起头,都是夹起尾巴做人的。虽然并没有割地赔款,但是整个家庭的处境岌岌可危,要说四面楚歌也不为过的。都是因为爸爸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得罪人。要是有谁惹到他后,就会直接反击,不讲方法不给面子。太刚则以断,应该是外圆内方就圆滑的多了。可惜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就是一根筋。抬竹竿进巷子,直来直去的。这已经是为人处世之道,偏偏不是爸爸的强项。八个子女,要是到头来真的个个都不伦不类,危害社会成为这个社会的渣滓,那么爸爸妈妈还要勇气继续活下去吗?我看很难,真真正正的很难,很难……
从诗人的引言中可知,因为七子的母亲有外心,七个孩子就自责自己有过失,希望母亲回心转意才有了《诗经·邶风》中的记载。可是母亲一直是呕心沥血,竭尽全部的力量为膝下儿女奔波劳累,对每个孩子都倾注了全部的关心和爱护的。大姐已经出嫁十几年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回娘家找妈妈倾诉,家里的不愉快全带到妈妈那儿来诉苦。二姐也一样,结婚后还是经常找妈妈聊天,说的同样是生活的不如意。第一年吃的米不够,第二年分家老七哥兄弟不和……看来不是慈母多败儿,而是我们不让母亲省心呀。
……
母亲呀,我哭泣号啕,呼你不应.
母亲呀,快让我躲入你的怀抱!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被迫离开母亲的七子呼喊着回家,四姐你几时才能归来?
我只有默默地向佛祖祈祷,希望佛陀的慈悲加持,让四姐能够平平安安,不要自暴自弃好好的改造,争取早日回到母亲的身边。爸爸也是在四姐惨遭陷害后开始学会求神问卦的,那副卦还是罗伯伯给爸爸的,谁知道后来伯伯就经常地算起卦来,动不动就打扰菩萨的清修,焚香祈请求佛菩萨的开示……这已经是鬼迷心窍,沉醉于“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不过都是后话了,九七年乃至九九年前我觉得爸爸还是和蔼可亲的。并不是经常的迷信,最多的就是我经常感冒,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神奇的《大悲咒》水包治百病,就乱搞三坛的让我喝香灰水……我无语啊,我很难过啊,我更是悲催的不敢造次,不可思议的言听计从。爸爸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连观音菩萨的圣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鼠掀翻,断为两截。爸爸惊恐万状,将仅剩的莲花宝座颤颤巍巍的放在供桌上。
五姐正式订婚了,是胡家一位伯父的小儿子,名叫平。这两年平哥哥帮我们家最多,已经比老七哥帮的还多了。自从老七哥和二姐结婚后,就很少到我家来了。都是打田栽秧收稻子才抽时间帮帮忙。老七哥还吟诗作对,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道:
春来不是读书天
夏日炎炎好睡眠
秋有蚊虫冬又冷
背起书包好过年
我不得不佩服,佩服姐夫的才情,虽然我知道他也是抄的。姐夫还说娶媳妇的秘诀,第一年天天来,第二年来天天,第三年来一天,第四年就是一天也不来。也就是说只要媳妇到手了就不必经常到丈母娘家献殷勤了。这当然有些夸张,不过正是人性的写照。
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便是台湾。
我胸中还氤氲着郑氏的英魂,
精忠的赤血点染了我的家传。
母亲,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赐我个号令,我还能背城一战。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
我们是旅顺,大连,孪生的兄弟。
旅顺大连租借地
我们的命运应该如何地比拟?——
两个强邻将我来回地蹴蹋,
我们是暴徒脚下的两团烂泥。
母亲,归期到了,快领我们回来。
你不知道儿们如何的想念你!
母亲!我们要回来,母亲!
我同样祈盼合家团圆,同样希望母亲能够长命百岁,颐养天年。
可是啊,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中学报到,
可是啊,我的内心迷茫而又疲倦——我还能够走多远?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年迈的爸爸妈妈一辈子操劳?我于心何忍?我还是人么?我可不可以也像梅姐那样辍学出门去打工?我会不会因为交不起学费就打道回府……???
时也命也,不怪苍天不公,只因吾辈无能。空有凌云壮志,却难扫门前雪!
家徒四壁,不怪爸爸妈妈,都是儿女拖累,让父母含辛茹苦,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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