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责任感的,也不是那么讨厌嘛。”少女莞尔一笑。
少年第一次见她笑,有些呆愣,“原来你讨厌我啊。”
“废话。”银夕跺脚,“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不过……现在好一点点了。”她加重语气强调,“就一点点。”
少女欢快的语气令黎琊表情一滞。他走到窗前,被他收起的布幔如同戏台前被拉开的帷幕。一阵和风拂进来,吹乱了光线里细密轻飘的尘埃。
银夕不甘落后,整理起练习道具,忽而听那少年说,“我相信你会来。平日你骄纵无度,但我总觉得,你应当和你哥哥同样优秀,才会那样多嘴。”
少女手中的动作不禁慢了,她望向身旁的少年,突然想要认真看看这是否是她认识的那个烦人的家伙。
少年俊秀的侧脸浴在暖红的夕阳里,深邃而认真。不同于银宵严苛的关切,不同于青池透彻的坦然,更不同于琅皓无处安放的好意,黎琊总是固执地坚守着某一种信念,甚至与她一样地执拗。
“黎琊……”她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对上少年询问的目光,脸颊不禁发红。黎琊见她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嗯,我先去打水。”少女仿佛对水桶产生了兴趣,飞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口奔去,顺便丢下一句话。“还有,刚才多谢了。”
少女的裙角像蝶翼一般消失在门口。少年茫然地看着,却不知自己在微笑。
百年之后,当银夕捧着沉重的冠冕站在无人的庭院里,回忆可憎命运中这个温暖斑斓的下午,她都义无反顾地感激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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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池与零就躲在不远的房梁上观望。连屋外有学生大喊,“琅皓和银宵打起来了,照脸打的,大家快去看!”她都忍住了,没去凑热闹。
“年轻真好。”看到银夕扭头跑出门,零一边舔着落灰,一边悠闲地发表感叹,并且不忘挖苦青池。“看看人家多上道,你只会散播讲座纪要,丢不丢人。”
青池也陷入沉痛的反思,“这不行,九寰先生是大家的,这种模式我学不来。”
说完她又感到莫名的酸涩。“唉,看到银夕释怀了,我有种毕业的安慰感。”
青池掏出草纸准备擦一擦纵横的老泪,擦到一半才发现是天木断页。
“噫,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今天我戏看够了,没血,有也不给。”
天木却不理会,兀自吸收了半滴泪水,发光的屏幕徐徐地在她面前展开。
光屏中的画面有些晦暗斑驳。仿佛是风雨欲来,天木前的祭品已经散乱。一位灵族长者收拢烧焦的翅膀,面对着薇澜公主。成年的公主如同怒放的玫瑰,盛极而哀艳。
“公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等冒死解译了天木的顶层预言,是关于司非尊者的……”
老者的声音暗哑下来,仿佛灵族的声带也不足以承受这种话语中的真实。
“……有一位倾国倾城之人,与他命运相连。她是圣木的守卫,夜晚的明珠,尘上的火焰……在最黑暗的时刻,她将如同不息的星辰降临他的命运,以真挚的誓言束缚他,解放那柄利刃,直到他自由地重生。”
------题外话------
离开柏林回海村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