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染红了胸口，像是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花，凌天落清楚地感觉到那血液似乎向着身体内部钻去，心脏被一股压力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苦充斥着他的意识。

将冰梦轻放在地面上，凌天落右手抓向左胸，指甲深深刺入其中，血液晕染的范围更大了，已经分不清是冰梦的血还是凌天落自己的血。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手上不断用力，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脏握在手中。

狂猛的龙威骤然降临，凌天落周身的黑色气流向着四周散开。地面一阵悸动，黑色的气流自地下蜂蛹而出，如同一朵黑色的花在地面绽开。公仪牧看不到凌天落的状况，更让他惊异的是在那一瞬间居然失去了对凌天落的感知。

战鼓般的响动开始出现，细微的碎裂声不断出现，整个空间开始变得不再稳定。凌天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灼热如红铁，黑色的气流从他胸口的血洞流淌而下，没入地面。恐怖的虬结自他的胸口蔓延至全身。诡异的纹路自他的面部聚拢向额心，眼底的暗黑在狂涌，他大喝一声，周围的流质气息收束起来，刺向半空中的公仪牧。

公仪牧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龙爪在空中随意一抹，一瞬间整个空间固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他面前。黑色的流质气息转瞬即至，开始的气息被空间反弹而回，然而后方越来越多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随着细微的响声渐趋密集，公仪牧眼前突然涌现出一抹黑色，下一刻流质之气穿透而至，他居然感觉到一股压迫力。

龙翼顷刻间幻化而出，强大的意识波动将那股气息隔绝在外，像是被洪流击中，他禁不住又退却了几步，强烈的破空声在下一刻降临，巨大的黑色巨剑当头斩落。公仪牧现出龙皇本体，冰龙将洪流撑开，迎向了凌天落。巨剑破开冰龙周身空间，与龙爪碰触。强烈的劲风自碰撞处传出，地面开始龟裂，空间剧烈波动起来，下一刻，细小的裂痕出现在碰撞之处，汲取着周围的能量，公仪牧周遭的意识空间被撕扯出一道道残影。

最纯粹的意识能量有些溢散，公仪牧只觉得手上突然一空，凌天落撤回了巨剑。他的龙爪继续前移，险些探入虚空之中。凌天落却全然不受影响，巨剑转瞬间完成消散凝聚，一剑横封向公仪牧的身体。不知何时整个空间已经充斥着灾厄气息，在公仪牧控制空间碎开的瞬间，流质之气就控制了这方天地。

巨剑携着无可匹敌之势袭来，公仪牧虽然有些慌乱，却不是全无办法，可就在他要有所动作之时，那道漆黑的裂缝却突然膨胀起来，像是空中张开了黑色的竖瞳，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撕裂感，公仪牧周身凝结成冰，冻住了这道空间裂缝，却是再来不及应对那一剑，剑锋斩向公仪牧的龙身，一股巨力将他整个压沉，将地面的泥土砸得飞扬起来，遮蔽了天空。

黑色的锋芒破开尘土，如今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黑色的气流，凌天落心脏鼓动着，尘土对他全无影响。公仪牧只是停顿了瞬间，刚刚一剑威能虽然强大，却还破不开他龙皇级别的防护，白色的意念在坠落的过程中发散开来，将一个狭小的范围笼罩其中，控制了他的周身空间。

凌天落的动作骤然停顿，肉眼可见的冰结将他定在半空。公仪牧龙爪中冰白色纹路宛如活物，禁空冰结！如今已经不仅仅是意识层面的冰封，而是到了冻结虚空的程度。冰结随着丝丝空间裂纹碎开，凌天落却并没有被撕开，反而是倒飞出去，两者间的距离再次拉开。

意识波动随着冰结向着四周扩散，在物体上镀上一层微光。凌天落猛地停顿下来，奇特的波动在脑海中涨开，让他恢复了一丝清醒。

公仪牧滑落地面，神色却也出现了一丝恍惚，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掌握现在的境界，随着意识波动的不断散发，渐渐开始有着丝丝幻觉浮现在眼前。

两人呆滞在原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极静到极动只是瞬间，巨大的剑锋在下一刻抡出。

公仪牧身影却突然模糊起来，凌天落的意识一时间竟然也无法做出判断，他改抡为拍，增大了这一剑的覆盖范围。眼看就坠到了公仪牧全身，一团白色的光晕却浮现在公仪牧的体表。

凌天落手上加力，这一剑还是无法拍碎公仪牧，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是加力，就越是被那团白色气息向外推。这股气息竟是和他自己粘稠的灾厄气息相似。

凌天落倒飞而回，模糊的白色光影从眼角处出现，渐渐覆盖了整个视线，凌天落原本坚固的内心出现了裂纹，黑色的灾厄之心出现了一丝白色的纹路。

“呃。”沉闷的音节从公仪牧嘴里发出，白色的意识流不可抑制地从头脑深处传达出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气息。

白色流光向着四面八方溢散开来，公仪牧的视线随之被白色填满。白光掠过冰梦躺倒的地方，她纤白的指尖动了动，夹杂在指甲间的血丝更加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