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确实传了四聚阵,魂、色、财、命,皆因那叶无名对我有恩,却未曾料到能用在如此邪法之上“
凌卅望着冒着黑气的方达大厦,若是他金身下界,这小小阵法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可如今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阻碍,稍不小心就从轮回道回天庭了。
看着寒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凌卅随即咽了咽口水。
“你这个不靠谱的货,凌霄殿对我用战神丹我就不追究了,你还纵容恶人,传以邪术,我代表师尊白凌圣尊灭了你”
寒若使劲的揪着凌卅盘起的头发,虽然此时没有法力,身体的力量也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女生,想要反抗却是轻而易举的,但自知理亏的凌卅并未出手反抗,只是呲牙咧嘴的应对着寒若的折磨。
四周的暗卫不愧是整个神州修真界最顶级的护卫,遇到这么大事竟然一点没有感觉诧异,仍然警惕的看着四周,崔判亲临和神仙下凡,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情绪,她们在乎的只有大小姐的安危。
“大小姐,这聚财阵看来在大厦内部,晚上不方便探查,若引来了警察,却是有不必要的麻烦。”
宁雨看了看四周,这里虽冷清了些,但好歹是江南最大的商场,若是这里发生了失窃案,怕是有理也说不清。
寒若点了点头,望了眼方达大厦,冲天的黑气仍然没有散去,似乎这里的主人并未曾畏惧阴间的力量,即便是崔判亲至,也未见这大阵有半分的收敛。
“四聚阵条件极为苛刻,须以魂养财,以色养命,以命固色,以财固魂,四聚阵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在临上车前,凌卅叹了口气,本是仙界用来维持神仙长生的阵法,到了这阴毒小人手里,却成了吸魂养命的邪术。
方达大厦顶楼上,一间装饰豪华的病房中,靠窗有一位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老者,费劲的指着车队离开的方向,最终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车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邪术,三公子,救我”
这老者的眼中似乎流下了一滴清泪,口中挣扎的挤出几个字,眼神的光芒也越发的暗淡。
等车队彻底离开之后,房间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快速的走到老者面前,眼神贪婪的看着这个随时会一命呜呼的老者。
“叶无名,放心,你还不能死,四聚阵只完成一个,以后就是神仙来了,也不能阻挡我发财”
李耀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凶狠,上次聚魂阵差点就成了,半路杀出个寒冬,强行抢回了已经残缺不堪的灵魂,又废了许多工夫才抓到一个灵气充足的灵魂,来代替这个老者叶无名当做这个大阵的阵眼。
躺在病床上的叶无名,眼神越发凄凉。
“让,我死,我难受”
叶无名的声音微小到几乎听不见,整个人也看似风中摇晃的蜡烛一般,随时会熄灭。
“放心,刚不说过了吗,你还没到死的时候,叶无名,你活了上千年也够本了,我们李家废了多大劲,才请您老人家出山,阴山宗早就不受你控制了,你即便恢复了以前的实力,你也只是一个废人,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李耀冷哼一声,随即吩咐守护在一旁的一声护士,检查叶无名的身体。
“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听到医生的回答,李耀放心的走了出去,可躺在病床上的叶无名却焦急的望着凌卅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打湿着枕头。
“让我死吧”
叶无名的心里一遍遍的在呼唤着,虽然能感觉身体的生机不断在流出,可当日凌卅许诺他的长生不死的能力,如今却如同一道诅咒一般缠绕着他,曾经的辉煌已经和他没有关系,残破的躯体也无法支撑他再做什么。
随着屋里灯被关闭,叶无名的记忆又回到了千年以前。
如果能重来,叶无名一定不会选择救那个落水的孩童。
千年以前的江南,还只是一个小山村,一日叶无名闲来无事,正在河边闲逛,却看见一孩童在河中飘着,他当时也未曾想许多,直接下河将那孩童救上了岸。
“你这孩子,怎生的如此顽皮”
简单的施救后,那小男孩悠悠转醒,吐了两口水后,方才捡回一条命来。
叶无名又怎能知道,这小男孩竟是北极紫薇大帝的三公子,在天河中玩耍,不小心溺水坠入凡间。
“你救的我?”
那小孩子惊诧的看着叶无名,只在仙界听说凡人卑劣者多,如今看来却也有善良之辈。
叶无名点了点头,随即叮嘱他几句,便要离开。
“我要报答你,我爸爸说了,被人救助一定要报答”
见小男孩肯定的语气,叶无名随口回道。
“你这小娃娃能有什么回报,去庙中替我求个愿,让我长生不死就行了”
叶无名只是随口一说,那庙中的老和尚却是个心善的修行人,只希望这小娃娃去了,能吃上热饭,能活下来。
毕竟,在这个乱世,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是没法带一个捡来的小子。
可未曾想,当天夜里叶无名便梦到一个神仙带着一个孩子前来感谢他,并送了他四本书,并叮嘱他照着书修行,定会长生不死。
待他醒来的时候,枕头边竟然真的放了四本书,破烂的茅草屋虽四面漏风,但门窗却是紧闭的,哪里有人曾闯进过的样子。
此时他才知道梦不是假的,自己救的竟然是北极紫薇大帝的三公子,这四本书却是神仙传下来的仙法。
从此以后,叶无名便勤加修炼,开宗立派,成立了阴山宗。
不多久后,叶无名便从记忆中醒了过来,千年的时间宛如一场梦一般,如今的他却老的不成人样,虽有功法护身,可衰老带来的痛苦却没有改变分毫。
当日神仙传下的功法,也被恶人利用,成了害人的法术,想到这里,又一滴眼泪浸透了枕巾。
可是,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一千年,又一个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