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的铁线穿透了她的纱衣,稳稳刺入她的腹部。
一时间,她呆住了。
你销毁了她,我也就销毁你!
我嘴里面也是轻飘飘地吹出这句话。
她后退着颓然坐到床边,眼睛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惊讶、愤怒和怀疑,似乎不相信我也有这么男人的一刻,待得能缓过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你……你就这么恨我?
我淡淡笑着看看她手中捂着的胸口,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捂伤口而是捂着胸口,但是眼睛随即转向他的腹部,惨淡一笑。
我会剑法了。
再看看她腹部流淌着的搞不清是她的血还是我的血,然后肯定地回答她,是!
她笑了,笑的风起云涌,又有些日月无光。
而我看着她,竟有种所有的压力突然间释放之后的轻松。
我看得出来,我的烛台正刺在他的腹上,那里正是肝脾位置。
我慢慢后退,缓缓坐在春凳上,看着她靠在书桌边,一脸分不出哀伤还是惨笑软倒在地上,却什么也不想做。
我并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无原则的人。也想不出眼前这个人有什么让我要去救她的理由。
……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怜星~
她拉长了音在叫。
窗外已然有丫鬟在互相私语,好像出事了?
我就知道,我的话对他们根本不管用。他们就不听我的,即便是一个“滚”也是不听的。
而我也知道嫣然会叫他们。我的心中没有她,她的口中自然不会有我。我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会有这个逻辑的,但是我就是知道。
我如身中梦魇,眼前都开始在晃,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重影的,这种感觉很是飘飘欲仙,却也有些不真实。
我开始往外走。或许吐血多了点。
哦,对了瓶子。
我顺手搂过那只装了天姚魂魄的瓶子。我想既然我不能给她生活,那么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还是有这能力的。
不用我开门。门从外面被小厮们撞开了。丫鬟仆妇们潮水一样涌进来,带头的便是那个怜星。
我冲她淡淡一笑,点了个头,我的意思是她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我们的后事就拜托你了,对于她的忠诚我很是相信。
而她则停下来,幽怨地冲我顿脚嚎道,夫人两个月的身孕了!
孩子?我心里虽然血不多,但是还是回潮了一把,
哦,三年了,日日做种马,自然也得种出点什么了。我笑不出来,但也哭不出来。她几乎要把嘴皮咬破,又恨恨把地面顿了一顿,扑到床边嚎去了。
孩子?
孩子!?
孩子???
怎么会有孩子的?唉,你来的不巧,撞见的缘分也不巧,不要怪我。
我着了魔,心底下也有些不清不楚起来。
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身在练兵场上。嫣然是个女将,自然这些东西是她生活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稀里糊涂的会走到这里,但是既然到了这里,那也好,一切也应该在这里结束了。
我拿起一杆长剑,将羊脂玉净瓶放在擂台上,然后一剑砍下去,玉净瓶啪的一声碎了,一道青光随风散去,不由得让我唯一的魂也被抽了出来。
到底天姚还是不想见我了,走的这么快,根本不等我。
回手一剑,我将剑刃反手插入了我的心窝,那里有针,刺得慌。
我要去找天姚。